新时代中国经济学教育与研究_谢嘉晟，张兴祥编_9787208164338

本书意在以锐意进行高校学科改革的经济学家洪永淼为中心人物，充分展示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15年的发展历程和厦门大学经济学院近十年的发展历程，留下了厦门大学经济学院在高校经济学科建设与治学管理改革的真实案例与宝贵的经验。这对于如何深入开展新时期高校学科建设，提升高校研究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智力援助的水平，服务于国家建设大局，都有积极的意义。

序

2015 年，在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The Wang Yanan Institute for

Studies in Economics，简称 WISE）建院 10 周年的时候，我写了一本小册子《中国经济学教育转型——厦大故事》，介绍 WISE 和厦大经济学院的发展历程。2020 年，在 WISE 建院 15 周年之际，厦门大学经济学科《商道》编辑部将 2005 年 WISE 创立以来我接受一些媒体访谈的文章以及个人撰写的一些随笔、建言整理编撰成书，希望能透过书中篇章呈现 WISE 建院 15 年来以及厦大经济学院近 10 年的发展理念与轨迹。过去的 15 年是我学术生涯之中的黄金时期，这本书也是对我多年来参与中国经济学教育与研究实践探索的一些思考和一次阶段性总结。

本书主要包括四方面内容：第一部分“成长”，主要叙述我从中学时代到赴美留学，再回到母校厦门大学主持经济学科学术管理工作的经历；第二部分“开创”，主要反映 15 年来厦大经济学科在学科建设和学术管理制度的开拓与创新；第三部分“理念”，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我对新时代中国经济学教育和研究所秉持的理念；第四部分“建言”，总结了我对中国经济发展、国家和地方经济建设以及经济政策制定的若干思考。

2005 年，我受到时任母校领导的感召，辞去工作了 3 年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职位，回到厦门大学着手创办 WISE。作为 WISE 的主要创始人，我有幸亲历她的诞生、成长和壮大。如今，这本书即将出版，我不由感慨万千。

首先感谢母校的厚望，为我和我的同事们提供了一个可以报效母校和国家，并实践教育理念的平台。WISE 在创立之初，便立下宏愿要建设成为亚太一流、国内领先，并与国际接轨的现代经济学研究机构及国际交流中心。万事开头难。时任母校领导顶着巨大压力，将拨给经济学科“985”工程二期建设经费 2000 万元，全部用于 WISE 头 3 年的创院经费，并从经济楼腾出 35 间办公室，WISE 就是这样建立和发展起来的。直至今日，我依然深信，如果不是时任母校领导的勇于担当与坚定支持，WISE 不可能走到今天，也不会有日后经济学院的改革与发展。经过十多年的努力，WISE 初步实现了预期目标。现在的 WISE 可以说是厦门大学一个国际化的学术高地，也是中国经济学教育和研究接轨世界，以及对外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窗口。厦门大学经济学科过去 15 年的一个标志性变化就是它的现代化与国际化办学体系。厦大经济学科的国际化办学正是从 WISE 开始的，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厦大经济学科有过辉煌的悠久历史，传统优势曾经十分明显。特别是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共和国老一辈教育家王亚南所创立的具有鲜明厦门大学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学科，在国内经济学界长期享有崇高的声誉。但到了 20 世纪 90 年代末、21 世纪初，厦大经济学科特别是理论经济学科出现了整体下滑迹象，学科研究范式跟国际不接轨，跟现代经济学也不接轨，在国内经济学界面临被边缘化的危险。WISE 的创立恰逢其时，对厦大经济学科及时扭转弱势局面，并在此后阔步改革发展，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过去的15 年也是中国经济学教育与研究转型和国际化的重要时期。WISE 的创立，为推动中国经济学教育与研究转型和国际化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实践。百舸争流，厦大经济学科在这一轮激烈竞争中不但没有落伍，甚至勇立潮头，这为厦大经济学科向世界一流学科迈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WISE 的发展以及 WISE和经济学院的交叉融合，更是体现了厦大经济学科鲜明的特色。

建立一个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新机构，一定要敢于破旧立新。只有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才能画出最新最美的画卷。因此，WISE 创立之初，我便向母校领导提出，改革必然有阻力，要推动经济学科全面改革，只能由易入难。WISE建院之初需要相对独立，在探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新型学术管理制度和运行机制后，再为经济学科全面改革与发展提供范本。??

WISE 15 年来的发展基本上实现了我们当初的设想。WISE 从无到有，其学科布局从我个人比较熟悉的计量经济学这个现代经济学的方法论学科入手，以点带面，逐步拓展到统计学、金融学、劳动经济学、制度经济学、实验经济学、资源环境经济学等多个学科，并通过组织一系列高质量学术交流活动，逐渐形成了 WISE 在中国、亚太地区乃至全球的国际学术影响力。

建院以来，WISE 取得了一批标志性的学术成果。从 2005 年起，WISE 每年举办全国计量经济学研究生暑期学校，已免费培训超过 3300 人次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研究生和青年教师，2018 年暑期学校被世界计量经济学会正式列为其官方活动，并向全球相关学科博士生开放；2009 年，全国首个文理交叉的计量经济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落户厦大；2016 年，世界著名经济学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系教授邹至庄伉俪捐资 1000 万美元，在厦大设立邹至庄经济学教育基金和邹至庄经济研究中心；2019 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 “计量建模与经济政策研究”基础科学中心项目花落厦大，这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批准建立的第一个，也是该学部目前唯一的基础科学中心项目。15 年来，WISE 还举办了很多计量经济学与经济学领域的高水平国际学术会议，其中不少是首次在中国内地举办。

2010 年年底，我主持厦大经济学院学术管理工作后，便与经济学院党政领导班子成员一道，致力于WISE 和经济学院的融合发展，将WISE 的成功经验逐步复制到经济学院，最终推动了经济学院的深刻变革。经济学院近 10 年来的发展证明，WISE 的一些创新制度和举措在经济学院同样适用，并且卓有成效。

15 年来，在母校国际化办学思想的战略指引和母校领导的坚定支持下，厦大经济学科全方位、立体化推动学科建设：一是实现师资队伍来源的多元化和国际化。新聘教师大部分毕业于欧美、澳大利亚、新加坡、中国香港等国家与地区以及国内的顶尖高校，坚决杜绝师资队伍“近亲繁殖”。二是专业课程参照国外先进研究型大学的学术标准设置。WISE 的本科生、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经济学专业课程采用全英文授课，在培养环节中注重思想品德，特别是学术诚信教育。三是研究生培养模式借鉴国际通行惯例。在入学考试环节与指导教师脱钩，保证录取过程透明、公正、公平，博士研究生培养则实行“导师组”制度。四是鼓励两院教师在经济学、金融学和统计学等领域的国际顶尖与主流学术期刊发表论文。用“国际语言”讲述中国故事，在国际学术舞台上发出厦大经济学科的声音。五是积极开展多种形式的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邀请包括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在内的世界顶尖经济学家前来访问交流，让两院师生有机会接触到活跃在国际学术最前沿的经济学者。

厦大经济学科 15 年来的建设，最具有挑战性的莫过于新旧体制的融合。我们选择了一条渐进式、双轨制的改革路径，即先体制外（WISE），再体制内（经济学院），最终走向两院融合，从而产生“1+1>2”的互补倍增效应。通过外在的改革力量来推动体制内的改革，以此促进厦大经济学科的转型与发展，这一改革策略是成功的。目前，新旧体制融合已经成为厦大经济学科的一大特色和突出亮点。

WISE 从厦门大学与自身实际出发，在实践中逐步探索、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具有鲜明特色的学术管理制度及其相应的学术管理文化。我们倡导学术面前人人平等。在这里，大家一律互称老师。没有官本位，没有把持山头的学阀，不搞论资排辈，不分身份等级，不管是享誉国际的学术大家还是初出茅庐的青年教师，大家在学术面前同台竞技，平等对话，平等交流。在学术管理上，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坚决摒弃拉关系、走后门的不良风气。在 WISE，从行政、技术人员到专业教师，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到人尽其才。

我们注重学术管理文化的培育和学术管理水平的提升，坚持按劳分配、同工同酬、赏罚分明，努力打造了一支团队精神强、服务意识浓、办事效率高的行政技术团队。可以说，在 15 年不太长的时光里，WISE 已构筑起自己的学术文化底色。

我们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提倡开门办学，鼓励广大教师走出学术“象牙塔”，秉持“知识创造价值，学术服务社会”理念，将理论研究应用服务于社会；我们注重与政府和社会的互动，积极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与区域发展需求，为国家和地方经济社会建设建言献策，建立厦大经济智库品牌。同时，我们也以学术回馈社会，与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合作开展课题研究，提供各种培训，将厦大经济学科强大的教学与研究能力转换为社会生产力，将学术影响力转化为社会影响力。

厦大经济学科 15 年来的变化是深刻而又全方位的。经过 15 年的艰苦努力，厦大经济学科的研究范式已由原来以定性分析为主，转变为以定量分析为主、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实现了研究范式的根本性转换，真正实现了与现代经济学的接轨。这一研究范式转变对包括政治经济学等传统优势学科在内的整个厦大经济学科，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长期以来，政治经济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一直是厦大经济学科的传统优势学科。在新时代，如何继承、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一直是厦大经济学人思考、探索的重要课题。我们在坚持历史分析、逻辑分析方法的同时，大胆借鉴现代经济学有益的研究方法，特别是数理分析和以数据为基础的计量经济学实证分析，应用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取得初步的成效。一支具有国际视野、具有交叉学科背景、以中青年师资为主体的政治经济学教学与研究团队正在形成。我相信，假以时日，厦大政治经济学必将重新焕发出新的青春和新时代特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厦大经济学科形成了经济学院、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和邹至庄经济研究中心“三位一体”的整体架构，面貌焕然一新，学科实力迈上了一个新台阶。2017 年 3 月，厦大社会科学总论进入基本科学指标 ESI（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全球前 1％，其中经济学科的贡献度为 66％。2019 年 11 月，厦大经济学与商学进入 ESI 全球前 1％，这是厦大在建设世界一流经济学科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15 年弹指一挥间。WISE 筚路蓝缕，砥砺前行；WISE 全体师生只争朝夕，不负韶华。这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奋斗岁月：建院初期的远程 QQ 办公群，三更半夜的越洋视频会议，每年一度的暑期交流研讨活动，申请科研项目的群策群力，面对困难时的万众一心……每每想起，所有一切都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怀。事业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正是母校领导的坚定支持和经济学科广大师生的共同努力，才谱写了 WISE 这篇无愧于新时代的青春华章！ 2020 年是一个历史性的时间节点。前路虽漫漫，未来犹可期。如今，WISE 和经济学院形成了一整套学术管理制度以及相应的学术文化，拥有了一支结构优化、学识厚实、矢志育人的国际化师资团队和一支专业化、高效率的行政技术团队。虽然前进道路上难免有起伏，但我坚信，WISE 和经济学院的未来蓝图将会更加清晰，前进的步伐将会更加矫健！

最后，感谢为本书贡献心智和汗水的记者、编辑、同事和出版社，是他们使得这本书能在 WISE 建院 15 周年之际与读者见面。我特别要感谢《商道》编辑部 a 主任谢嘉晟，以及白瑜、鲍未平、陈丽纯、邓晶晶、何永芳、侯金光、李洪学、潘小佳、彭晓艺、叶桂香、余安旖、张兴祥、张永山、钟锃光、周梦娜、周文等同事和朋友对本书的帮助。我还要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经济科学战略规划研究”项目（项目编号：71940004）的资助。

这本书要献给 15 年来与我一起为 WISE 和厦大经济学科的改革与发展而共同打拼的所有同事们，以及提供各种宝贵帮助与支持的所有海内外前辈与朋友包括我尊敬的邹至庄老师、萧政老师和杰瑞??赫斯曼（Jerry Hausman）、惠特尼??钮伊（Whitney Newey）教授等，没有他们，就不可能有今天 WISE 和厦大经济学科的成就。这本书的出版也是为了纪念 2021 年王亚南老校长 120 周年诞辰和祝贺厦门大学建校 100 周年。祝愿以王亚南为代表的科学精神永远辉映在厦门大学经济楼上空，更祝亲爱的母校昂首阔步跨进世界一流大学行列。

2020 年 1 月 30 日

（作者为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世界计量经济学会会士、教育部经济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副

主任委员、美国康奈尔大学经济学与国际研究讲席教授、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创院院长、厦门大学经济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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