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绪论 001

二中西交通之始 003

三传教之始 006

四康雍乾三朝与俄国交涉 009

五清代之盛衰 012

六道光以前中外通商情形 018

七道光以前烟禁 023

八烧烟及中英战事 025

九江宁和议 029

十鸦片战争之役评论 031

十一五口通商后广东中英交涉 036

十二咸丰戊午、庚申之役 039

十三戊午、庚申和约大要 043

十四中俄咸丰戊午、庚申两约 046

十五同光中俄交涉 052

十六嘉道咸同光之朝局 057

十七各国立约交涉 060

十八革新之渐 072

十九日本立约及台湾生番事件 077

二十英人《芝罘条约》 081

二十一法越之役 084

二十二英缅之役 090

二十三英谋西藏 095

二十四中日之战与马关条约 097

二十五港湾之租借 103

二十六戊戌政变及庚子义和团 106

二十七俄占东三省及日俄之战 110

二十八清末外交情势 115

二十九改革政体之动机 118

三十清之亡及民国成立 123

三十一民国以来之政局 128

三十二民国以来之外交 131

西、葡、英、荷等国之东来，其志皆在通商而已，而俄与中国之交涉，则自争界始。俄人于明穆宗隆庆元年，神宗万历四十七年两次遣使至中国求通商，以无贡物，未得朝见。清之兴也，兵锋直至黑龙江下流，而俄略地之兵亦于是时东下。顺治六年，俄哈巴罗甫始筑雅克萨城。十五年，叶尼塞斯克守将帕斯可夫复筑尼布楚。是时俄东征之军，皆无赖子，日事剽掠，清人称之曰罗刹。哈巴罗甫西归，斯特巴诺代统其众，为宁古塔章京沙尔瑚达所杀，帕斯可夫亦为宁古塔将军巴海所败，弃尼布楚。先是，顺治十年，什勒喀河外土酋罕帖木儿以俄人侵掠来降，有司遇之薄，复奔俄。十一年、十二年、十八年，圣祖康熙六年，俄人屡遣使来求通商，其使或以商人充之，或与商人偕行，而以商人为副，皆以争朝见跪拜等礼节多所纠葛，惟所携货物，均许其发卖而已。雅克萨之陷，清军毁其城，俄人旋复筑之，尼布楚亦复为俄据。康熙九年，圣祖谕尼布楚守将，命交还罕帖木儿，约束边人，毋抄掠，守将许之而不果行。十四年，俄使尼果来来，请划界通商，圣祖要以交还罕帖木儿，否则均无庸议，议又不就。罕帖木儿后徙莫斯科，入希腊教。尼布楚之会，索额图知其不可得，未以为言。三藩既平，圣祖乃为用兵计。二十一年，命户部尚书伊桑阿赴宁古塔造大船，筑墨尔根今嫩江县、齐齐哈尔今龙江县二城，置十驿以通饷道，以萨布素为黑龙江将军驻瑷珲，后移驻墨尔根，命喀尔喀绝俄贸易并遣戍兵割俄田禾以困之。二十四年，都统彭春以陆军一万、水军五千围雅克萨，俄将阿尔巴青以四百五十人守，已知不敌，约降，奔尼布楚。彭春毁其城而还。阿尔巴青既去，俄将皮尔顿以兵六百人来援，复偕还，据雅克萨。明年，萨布素以八千人复围之，阿尔巴青战死，守兵七百三十六人存者六十而已。城旦夕下而和议起，朝命止攻围乃解。

时俄大彼得初立，内难未靖，又外与土耳其、波兰构衅，未遑东略。清亦未知俄情当时称俄人曰罗刹，圣祖致书俄皇，则以蒙语称为鄂罗斯察罕汗，圣祖因尼果来致书俄皇，俄人莫能解，又遣降俘至蒙、俄境上宣谕，亦不得报。二十五年，乃因荷兰使致书俄皇，俄皇复书，许约束边人，续遣使议界约，而请先释雅克萨之围，圣祖许之。二十六年，俄使费耀多罗东来，二十七年，清内大臣索额图等与议于尼布楚。费耀多罗之东也，彼得命以黑龙江为两国之界，索额图受命，亦请尼布楚以东黑龙江两岸之地皆归我国，否则勿与和，圣祖许之。是时俄东方兵力未充，费耀多罗之来，从卒一千五百人，而清使者从卒万馀，都统郎坦又以精卒万人自瑷珲水陆并进。议既不谐，从行之天主教士徐日昇、张诚调停亦不就，清兵将围尼布楚，俄人不得已，悉如中国意以和。定约六条，西以额尔古纳河，东自格尔必齐河以东，以外兴安岭为界，岭南诸川入黑龙江者，皆属中国，其北属俄，立碑于两国界上一在格尔必齐河东岸，见《清一统志·盛京通志》；一在额尔古纳河南岸，见《清通典》。杨宾《柳边纪略》谓东北威伊克阿林大山尚有一界碑，再毁雅克萨城而还。

尼布楚约既立，划界之议已决，而通商之议仍未定。康熙三十二年，俄使伊德斯来，圣祖许俄商三年一至京师，以二百人为限，居于京师之俄罗斯馆，以八十日为限而免其税。俄人请遣学生习中国语言文字，又为设俄罗斯教习馆焉。尼布楚定约前三年，准噶尔噶尔丹攻喀尔喀，喀尔喀三汗车臣、土谢图、札萨克图三汗皆走漠南。圣祖出兵击破噶尔丹，至三十六年而噶尔丹自杀。三汗还治漠北。土谢图与俄本有贸易，于是蒙、俄划界通商之交涉复起。时俄人至京通商者以官吏多所诛求苦之，其在边境者亦时见停罢，乃于五十八年遣伊斯迈罗夫来议，不得要领。伊斯迈罗夫留参赞兰给待命而归。未几，土谢图汗以俄人通商者任意滥入，不受弹压，蒙人又逃亡入俄，请停俄人互市，许之，遂并遣兰给。世宗雍正三年，大彼得殂后叶卡捷琳娜一世立。五年，俄使乌拉的斯拉维赤复来，清不欲与在京议约，使返恰克图，乃命郡王策凌、内大臣四格、侍郎图尔琛往议，定约十一条，自额尔古纳河以西至齐克达奇兰以楚库河为界，自此以西，以博木沙奈岭为界，乌带河地方乌带河在外兴安岭之北，入乌带湾仍为瓯脱。在京贸易与旧例同。俄蒙边界则以恰克图、尼布楚为互市之地。高宗乾隆二年停北京互市，命专在恰克图。时贸易以皮毛为大宗，为俄官营，于财政颇有关系，故每遇交涉棘手，辄停互市以挟制之。乾隆三十年、三十三年、四十四年、五十年皆曾停市，而五十年一次停闭最久，至五十七年乃复开焉。

以上为清乾隆以前与俄交涉，看似占胜，然其失策有二：一则尼布楚条约得地虽多，而不能守，仍视为边荒弃置之，遂启俄人觊觎之心；二则陆路许俄无税通商，当时以此为怀柔之策，亦启后日要索之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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