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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一直以来,哲学都像是神庙上的神谕,被人们视为既神圣又晦涩深奥的学问,以至于连哲学家都被人们供奉在高高的神龛之上,成为人们敬而远之的一个群体。然而,哲学家绝不是思想艰深性格古怪行为诡异和脱离世俗这些词的结合体,这些词描绘的只是哲学家的一个个侧影,远远不是全貌。事实上,哲学家和我们每个人一样,生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曾经看过一些关于趣味哲学的书,在那些著作中,深奥的哲学理论蕴含于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中,读者可以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了解哲理、体味哲学。此外,这些著作还能让读者相信哲学不应该被束缚在神庙里,成为少数人和众神飨食的祭品;相信哲学蕴藏于生活的各个角落,人人都可以学哲学。受到这些著作的启发,我也希望能够在这本书中还原哲学家们真实的面貌,而不是他们的侧影。
哲学家是一群可爱的人,他们的可爱是不应该被他们严谨的治学态度和艰深的思想所掩盖的。维特根斯坦是一个标准的哲学家,他聪明绝顶,却又认真踏实、一丝不苟,生活上清心寡欲,拒绝继承巨额财产,过着准修道士的禁欲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生活是人们想象中的哲学家式的枯燥生活。但是,我们在他的生活中仍然可以看见许多闪闪发光的趣事。维特根斯坦阅读完罗素的著作后,对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就跑去问罗素自己是不是一个天才。如果是,他就研究哲学,做一个哲学家;如果不是,他就回去开飞艇。还有一次,他和病重的摩尔讨论问题远远超过了规定的探病时间,摩尔的夫人指责他妨碍摩尔休息, 他却说,谈论哲学问题是摩尔的兴趣所在,如果真的在谈论问题的过程中,摩尔因为过于激动而死去,那就让摩尔死好了,因为那样就是死得其所。一个人应该用他毕生的精力去从事自己热爱的事,而不应该为了延长生命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在众多哲学家中,这样可爱的事例不胜枚举。他们或是因为自己的机智,或是因为自己的痴迷,或是因为自己的单纯,在日常生活中做出一些让我们觉得可笑却又可敬的行为。
哲学家也是一群浪漫的人,在理性的天空放牧着白云般的绵羊。诚然,哲学家的队伍中有很多像康德、阿奎纳这样老学究式的人物,但也不缺乏卢梭、罗素这样的浪漫主义者,他们具有诗人般的气质。他们追求爱情,追求自由,热爱生活,热爱真理。罗素曾说,对爱情的渴慕、对知识的追求和对人类苦难的无与伦比的同情,这三种情感极其强烈地支配着他的一生。这三种情感是罗素一生的真实写照,也是大部分哲学家的生活写照。
当然,哲学家出于他们的性格、他们的人生经历和研究的领域,也会做出一些糟糕的行为,在常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像毕达哥拉斯阻止人们鞭打一条幼狗,说它体内寄托着他一位朋友的灵魂;而尼采则抱着马脖子一边痛哭,一边说我可怜的兄弟啊。黑格尔曾说,对于同一条宗教格言,从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说出来,其意义是不一样的。因为对于这个老人来说,这条格言包含了他全部生活的意义;而对于这个小孩来说,或许他能够理解格言的意思,但是格言只是格言,里面没有生活。对于哲学家来说,他们的生活就是他们的哲学,他们的哲学就是他们的生活,我们可以不理解,但我们必须宽容。除了糟糕的行为外,哲学家也会犯下一些错误,就像亚里士多德曾经断言 10磅重的铁球下落速度
是 1磅铁球的 10倍。或许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思想伟大的人,犯的错误也大。
哲学家是一群爱思辨的家伙,他们有自己可爱的一面,有自己的浪漫情怀,有自己的搞笑天分,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接触他们的逸闻趣事,就是接触他们的生活,而我们了解他们的生活,就是了解他们的哲学。我们的目的不是抬高哲学家在神龛里的位置,也绝不是要把他们从神龛里拽出来。我们希望通过收集、整理哲学家们的一些哲理故事、生活趣事,向读者们展现一个个丰满的、全面的哲学家形象,引导读者了解哲学家的生活,了解他们的哲学,以更宽容、更谨慎的思辨心态去看待哲学。笛卡尔说:最伟大的人有最高尚的美德,同时也能做最糟糕的事。那些试图从哲学中寻找人生智慧的人应该小心,尽管哲学能够启迪你的智慧,但是不要迷恋哲学家月光下的侧影,小心迷失了回家的路。那些爱思辨的家伙的另外半张脸,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