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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是一部中短篇小说集。书稿收录3部中篇小说《脸面》《邂逅》《手留余香》，4部短篇小说《永远长不大》《拜师》《修车匠老程》《候鸟》，均取材于现实生活，着眼年轻人喜欢的题材，讲述大龄单身青年在恋爱、婚姻、生活上的故事，通过生动的故事和鲜活的人物，反映当代人的精神困境，以及各自的解决方式，体现了对所向往生活的多种选择。

向往温暖和光明
张文龙中短篇小说集《候鸟》之序
徐大隆
我认识文龙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他的工作单位上海电视台（SMG），距离我们上海市作家协会很近。我们一直有不少往来和工作联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此次，文龙告诉我，文汇出版社即将出版他创作的第十六本书中短篇小说集《候鸟》，对此，我表示祝贺！文龙还希望我为此书作序，我欣然接受。
我知道，文龙兄十分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曾经获得过四五十项电视界国家级大奖。虽然退休前，他也出过几部书，创作并公演过近十部大戏，但一直专注于大型综艺晚会和各类戏剧节目的导演工作。加入上海市作协和中国作协，还是他在退休以后发生的事情。这跟其他文人的轨迹很不一样。只能说明，他具有心无旁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品性。
这一次，尽管文龙兄并没有告诉我这本书的书名为什么要叫《候鸟》，但我相信，这个名字里面一定蕴含着某种深意。于是，我便冒昧地揣测了一下。大家知道，候鸟，是因环境变动而自然产生长途迁徙的多种群的鸟类。每到深秋，大部分鸟类感受到气温在下降会影响自己的生存，于是开始集体往南方迁徙。据说最远的要飞到南非的好望角。到了春天，它们又从南方飞回北国。候鸟，无非是喜欢温暖，喜欢光明。人类中的绝大多数，虽然不可能像候鸟这样走南闯北，但是喜欢温暖和阳光的诉求却跟候鸟是一致的。这样，我似乎找到了评析文龙兄这部书的切入点。
茅盾作为我国现代文学评论开创者之一，指出新文学初期题材狭小、表现肤浅等问题，呼吁文学是为表现人生而作的，这种理念贯穿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也体现了他对文学创作应反映人生这一视角的重视，强调了文学与现实人生的紧密联系。纵观张文龙的小说，我感受到它们首先都有这样的特点：体现不同的人生，非常接地气。这些小说取材于当下一些老百姓十分关注的话题，比如，大龄青年不婚不育的问题；少数独生子女由于没有兄弟姐妹而养成的古怪脾气、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问题；老年人的婚姻及如何养老的问题；等等。由于我以前很长时间担任《上海文学》的小说编辑，一直关注着当下的各类小说作品。实事求是讲，不少小说似乎在写现实生活，但实际情况是，让人感觉到这些作品所写的内容，所涉及的人生，似乎发生在云里雾里，与人间的社会生活毫不相干。因此阅后，让人无感和一头雾水。
其次，我觉得文龙兄七篇小说的视点都很独特，或许这也是他作品的魅力之所在。前些年，国内的选秀类节目曾经风靡荧屏，一般观众哪里会知道，那些选秀类节目的幕后，往往包藏着许许多多惊心动魄的博弈？但是，以此为题材的小说，我还从未见到过。可见创作此类小说的难度之高。据我所知，本世纪初东方电视台的一档特别受到全国电视观众欢迎和青睐的选秀类节目，叫加油！好男儿，它的模式的重新创意设计、总导演之一就是文龙兄。估计《脸面》这部中篇小说的故事情节，多少少有这档大型选秀类活动的影子。当然，这部小说讲述的故事并不完全是加油！好男儿的复制品，然而，可以从这个作品当中，看到国内外选秀类活动背后的激烈内卷和它的波诡云谲。而文龙恰恰是东方电视台的首席导演，导演过这类活动，因此他能驾驭这种高难度的题材。难能可贵的是，他甚至将祖传中医疗法与选秀类活动的叙事巧妙地交织在一起，使得整个故事跌宕起伏，高潮迭起，令人拍案叫绝。
再比如《候鸟》讲述了一对老人因为对于女儿及其婚姻极其失望，终于抛弃与子女缠绕的所谓天伦生活，毅然花了不菲的价钱，买下一辆房车去闯荡祖国的大好河山，从而在游览名山大川时，忘却无限的烦恼和悲伤……这样的题材也是极其罕见的。
《邂逅》的题材，应该说也是非常奇特的。我在一些文学刊物的浏览中没有见到过此类小说。它讲述了二〇〇八年北京奥运会期间，来自海峡两岸的留学生，本来还有许多分歧，而当在电视直播中看到奥运圣火在欧洲某国传递过程当中，遭到了疯狂的干扰和破坏，他们开始同仇敌忾，一起商量如何制止败类的破坏行径，护送圣火安全传递。海峡两岸的华人青年为了维护奥运的纯洁和祖国的尊严，与国际上的一些敌对势力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在这一神圣的过程中，也播下了爱情的种子。这篇小说的爱国主义情怀，令人动容。记得卓别林曾经说过，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卓别林的一生充满坎坷，从贫穷的底层崛起成为著名电影艺术家，经历了无数困难磨难，但他用乐观和幽默的态度面对，用喜剧的手法演绎人生。张文龙也是这样，以喜剧的笔法来描摹这一特殊事件，读来让人回味无穷。
读《候鸟》，我还有一个感受，也是值得提倡的，那就是文龙的小说讲述的故事都是比较完整的，通俗易懂。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假气功和玄学一度沉渣泛起，后来经过社会整治，这类现象基本沉寂。此次文龙创作的小说《拜师》，虽然以冷峻的口吻，讲述一个玄乎、诡异的故事，但故事也是非常完整的，给人的感觉毫不晦涩和故弄玄虚。不像现在有的小说，由于脉络交代得不清楚，故事讲得断断续续，读后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十八世纪法国著名的博物学家、作家布封（Georges Louis Leclerc de Buffon，1707-1788）提出风格即人，认为一个作家的风格完全反映了他个人的性格、价值观和思维方式，强调了创作者自身特质在文学创作风格上的投射，即作品风格是作者人格与思想的外在体现。
我想说，文龙的小说有其独特的风格。那就是七篇小说都包含着文龙对于社会生活的哲学思考，每一篇小说的哲学意味都比较强，这非常难能可贵。大家可以边读小说，边品鉴一下，我的这个看法是否正确？
总之，张文龙的小说，每一篇都具有非常精彩的故事和情节。这些故事情节的逻辑推演，看了以后，往往发人深省。
文龙兄写作的干劲一直很足，值得学习。他除了写小说，每天还创作一首七言绝句。半年前，河北的花山文艺出版社还专门出版了他一本诗集《枣树斋集》，非常不容易。我衷心希望文龙兄继续创作一些小说，以飨读者。
是为序。
二〇二五年元宵节于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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