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技术竞争、产业集聚等现实情境中广泛存在的路径依赖现象，让经济学界意识到了历史的重要性，进而影响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学的发展方向，带来了收益递增经济学的爆炸式增长。从正反馈角度解释路径依赖的先驱布莱恩·阿瑟，是促成这一转变的关键人物。本作系统汇集了阿瑟在这一问题上的开创性贡献。

书中收录了阿瑟探讨正反馈机制和路径依赖现象的重要论文，全面展示了他将收益递增纳入经济学分析的理论建树。阿瑟提出的收益递增理论强调同一时点上的复杂个体互动与总体演化动态之间的联系。经济的极限行为并不完全由单一行为人的特征决定，还取决于经济所经历的初始条件和随机冲击。本书的研究还对标准经济建模方法提出了重要批评，推动当前的许多经济理论研究将复杂性置于核心的位置。

本书收入一篇来自《科学美国人》的介绍收益递增的科普文章，还有一篇广为引用的、发表于《经济学期刊》上的关于技术竞争的文章。其他文章涉及的主题，包括区域经济学中的收益递增、经济学中的学习过程、作为数学基础的非线性波利亚过程，以及关于收益递增的经济思想史等。

收益递增经济学创始人、引文桂冠奖得主阿瑟作品
? 汇集作者从正反馈角度解释路径依赖现象的开创性贡献
? 改变了技术竞争、产业集聚问题的研究范式
? 理解高科技经济不可不读
? 一代宗师肯尼思·阿罗作序力荐

这是我在19821992年间撰写的关于收益递增的论文集。其中有多篇文章关注的是在收益递增条件下市场的动态变化特别是正反馈在锁定单一的主导性产品、技术或公司方面的作用。这些论文并未预见到信息经济、数字货币或虚拟银行的出现。但是，它们确实引入或探讨了许多对于我们理解高科技经济至关重要的概念：锁定效应、路径依赖、网络外部性、历史上的小事件的作用、正反馈、技术竞争，以及赢家通吃现象。
W.布莱恩·阿瑟

布莱恩·阿瑟做出了巨大贡献，他改变了我们看待经济现象的方式。本书收集的各篇论文，构成了使用正反馈机制来解释经济增长的当代文献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阿瑟的理论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那就是他非常强调动态性。他的研究对象是历史。本书的出版对经济学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本书必定会为相关领域的研究提供重要的推动力。
肯尼思·J.阿罗（Kenneth J. Arrow），197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布莱恩·阿瑟是研究路径依赖经济理论的先驱，本书首次汇集了他的多篇著述。阿瑟把总体经济行为视为不断演化的异质经济行为人总体的涌现特征，改变了经济理论的发展方向。从整体上看，这部文笔优美的论文集是过去二十年来经济科学的基本成果之一。
史蒂文·N.杜尔劳夫（Steven N. Durlauf），芝加哥大学哈里斯公共政策学院教授

▌推荐序

by 肯尼思·J.阿罗

收益递增这个概念，尽管在经济分析中由来已久且长期存在，但是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亚当·斯密（Adam Smith）在他的《国富论》（The Wealth of Nations）开篇几章中高度强调收益递增，并用它来解释专业化和经济增长。然而紧接着，他的研究对象就迅速地转向了竞争体系和基于生产成本的价值理论，而后两者除非假设收益不变，否则就无法严格地加以分析。英国古典学派大卫·李嘉图（David Ricardo）、约翰·斯图尔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等在遵循完全竞争假设的同时，悄悄放弃了斯密大胆提出的劳动分工受市场规模限制的主张，而劳动分工已被证明会导致生产率的提高。

同一时期，一些属于不同思想传统的理论经济学家，特别是法国数学家兼经济学家A.A.古诺（Ａ.Ａ. Cournot，1838），则清楚地看到了收益递增和完全竞争的不相容，并发展出了垄断理论和寡头垄断理论，以解释收益递增所暗示的经济系统。但是这个思想传统就像一条地下河，往往要隔上几十年才会再一次涌出地面。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宽泛地（同时也是含混地）扩展了收益递增的含义，并讨论了它对经济增长、不可逆转的供给曲线等方面的含义。马歇尔还提出了新颖且影响深远的外部性概念在存在外部性的情况下，至少有一部分收益递增是可以被人们获得的，尽管不一定由生产者而可能由其他人获得。

爱德华·张伯伦（Edward Chamberlin）和琼·罗宾逊（Joan Robinson）在 20世纪30 年代讨论了不完全竞争下收益递增的含义，但是他们的分析远远称不上完整。此后，经济学家也曾时断时续地在不同场合强调过收益递增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比如说，在20世纪20年代，阿林·扬（Allyn Young， 1928，但是他只是笼统地提到）以及尼古拉斯·卡尔多（Nicholas Kaldor）都曾提及。许多发展经济学学家，特别是在 20世纪50 年代，一度倡导过激进的、基于模糊的收益递增概念的计划经济政策。

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就凸显出了W.布莱恩·阿瑟（W. Brian Arthur）收录在本书中的这些论文的价值：它们能够让我们所有人清晰且明确地了解到，什么样的模型具有什么样的含义。阿瑟的理论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那就是他非常强调动态性。与其他同样存在规模收益的静态例子（例如，基于体积与面积关系的示例）相反，在阿瑟那里，通过使用或实践来学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研究对象是历史。

阿瑟这些论文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它们强调随机性。这就是说，阿瑟强调随机偏离对于长期趋势的重要性。特别是，阿瑟和他精通概率论的同事们所深入研究的非线性波利亚过程（Polya process），具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特性，其中一些特性体现了阿瑟观点的若干基本含义，尤其是可能的长期状态的多重性（取决于初始条件和随时间推移而出现的随机波动），以及在某个取得的结果上的专业化（就生产工艺或地理位置而言）。

收益递增有不止一个来源。阿瑟与戴维·莱恩（David Lane）合作证明了，基于经验的信息传递也可以促进早期领先地位的确立，从而以某种与更标准的收益递增相类似的形式发挥作用。甚至在个人学习中也会出现类似的现象，即成功会再一次强化某个行动方案并抑制其他行动方案，从而导致个人更加密集地采用被强化的那个行动方案，等等。在所有这些模型中，都存在着彼此相反的趋势，有的趋势是朝着蕞优状态靠近，而有的趋势则倾向于锁定低效的行为方式。

阿瑟这本书中收集的各篇论文，构成了使用正反馈机制来解释经济增长的当代文献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不过，阿瑟构建的理论确实比一般研究者的理论更加精妙。它们证明了，相同的机制是如何在适当的初始条件或随机波动下导致效率低下的结果的，因此它们对于当前一些过于乐观的思想倾向提供了必要的纠正。

阿瑟的这些论文虽然是按照蕞高的分析标准来建模的，但有时看起来仍然与标准的经济学推理相当不同。我这样说是对他这些论文的夸赞而非批评。由于只能基于有限的信息，因而预期往往是短视的。在阿瑟这里，虽然同样总是会有价格的位置，但是价格并不总是会被赋予当前许多正统经济学说中那种被夸大了的重要性尽管我必须马上补充一点，那就是，阿瑟对价格在正反馈情形下的策略性作用进行了出色的分析。我必须强调这些不同的方法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传统工具根本无法适用的那些领域。

将这些原来分散在各个地方的论文汇集成书出版，对经济学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这可以为他们提供极大的便利。我相信，本书必定会为这些相关领域中的新研究提供重要的推动力。

肯尼思·J.阿罗（Kenneth J. Arrow）

[美] W.布莱恩·阿瑟 | W. Brian Arthur

杰出的经济学家、复杂性理论家和技术思想家，研究经济正反馈机制的先驱。蕞为人所知的工作，是开创了对经济中的收益递增的现代研究，他的收益递增理论现已成为我们理解高科技经济的基础。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运筹学博士，并持有经济学、工程学和数学学位。37岁时成为斯坦福大学蕞年轻的讲席教授。19831996年，任斯坦福大学人类生物学教授、莫里森讲席经济学和人口学教授。圣塔菲研究所元老级人物，现任圣塔菲研究所外聘教授。1987年获得古根海姆学者奖；1990年获得熊彼特经济学奖；2008年获得首届拉格朗日复杂性科学奖；2009年获得IBM学院奖。因其研究揭示了经济系统中的网络效应所导致的收益递增，获得2019年科睿唯安引文桂冠奖。

主编的话
推荐序
前言
致谢

1 经济中的正反馈

2 技术竞争、收益递增，以及历史上的小事件导致的锁定
2.1 技术竞争模型
2.2 三种收益机制下的配置
2.3 讨论
2.4 结论
2.A 附录：对有预期的情形的分析

3 路径依赖过程与宏观结构的涌现
3.1 结构与强大数定律46
3.2 标准波利亚过程：一种特殊的路径依赖的过程
3.3 非线性路径依赖
3.4 非线性路径依赖的强大数定律
3.5 路径依赖与技术结构的涌现
3.6 结论

4 产业区位模式与历史的重要性
4.1 模型
4.2 选址过程的动力学
4.3 若干情况下的区位模式
4.4 区位孤立和空间分离
4.5 说明及扩展
4.6 结论

5 信息传染
5.1 引言
5.2 信息传染模型
5.3 两个极端模型中的市场份额
5.4 信息传染和市场份额配置
5.5 风险厌恶下的市场份额和意料之外的有效性
5.6 顺序停止规则
5.7 讨论和扩展
5.A 附录：对正文中一些结论的证明

6 城市系统与历史路径依赖
6.1 区位格局的演化：三个模型
6.2 路径依赖和凸性
6.3 结论

7 经济学中的自我强化机制
7.1 锁定
7.2 路径依赖：配置过程
7.3 路径依赖：重订契约过程
7.4 其他一些问题

8 路径依赖、自我强化和人类的学习
8.1 问题
8.2 一个学习算法族
8.3 用人类受试者的数据来校准
8.4 渐近蕞优性、路径依赖，以及其他问题
8.5 结论
8.A 附录：两个定理的证明

9 收益递增的市场中的策略性定价
9.1 引言
9.2 随机市场模型
9.3 随机双头垄断博弈
9.4 连续逼近模型
9.5 临界贴现率
9.6 策略性定价规则
9.7 一个例子
9.8 结论
9.A 附录：一些技术性较强的推导

10 一类路径依赖随机过程的强大数定律
10.1 引言
10.2 预备知识
10.3 收敛性检验
10.4 收敛到顶点
10.5 稳定不动点和不稳定不动点
10.6 可分离瓮函数
10.7 结论
10.8 应用

译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