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集收集了语言学与语言教学专家卞觉非先生语言学方面的学术论文三十余篇，分为语言理论和汉语语法研究、对外汉语教学研究，以及作者撰写的方光焘、吕叔湘、陆志韦等语言学导师的传略、书评等三个部分。

鲁国尧
觉非学长和我，求学都
是求的语言学，治学都是治
的语言学，教学都是教的语
言学，觉非学长长我四岁，
因此他是我的当然的学长。
觉非学长辞世已经十年
了，为了纪念他在学坛上的
功绩和教坛上的劳绩，觉非
高足曹贤文、唐曙霞二位搜
集、整理、编辑老师的遗作
，计35篇论文，汇为一集，
将于今年初出版。贤文、曙
霞要我写篇序言，我很怀念
这位学长，几十年的深厚情
谊，不应推辞，不能推辞，
无奈我识浅笔拙，加之如今
脑力益发衰退，此文必不称
意，乞贤文、曙霞与众方家
指正。
我羡慕觉非学长。他进
入语言学王国，就先后亲炙
两位语言学大师。依我浅闻
，绝大多数语言学人都没有
他这样的幸运，俗语词是“
福分”。他在大学时期，师
从方光焘先生（1898—
1964），方先生是我国著
名的理论语言学家，一级教
授。觉非学长很受方先生器
重，大学毕业后，恩师推荐
他去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
深造，于是觉非学长接着得
到吕叔湘先生（1904—
1998）的教育、熏陶。吕
先生是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
科学学部委员，语言研究所
所长。众所周知，方、吕两
位先生的学问、成就是当之
无愧的中国20世纪的语言学
大师。关于接受两位大师教
诲的情况，觉非学长在这本
文集中有详细而亲切的记述
，值得认真阅读，尤其是时
下的青年学子，因为当今的
语言学界没有像方、吕两位
先生这样的大师了。俗语说
“名师出高徒”。从这本论文
集中可以看出觉非学长是如
何接受老师们的言传身教，
可以感悟出他如何举一隅而
以三隅反，这些对于我们必
定都大有启发。
我敬佩觉非学长。他在
大学求学期间、中国科学院
语言研究所工作期间、回到
母校在恩师的语法理论研究
所工作期间，其志趣都在语
法理论，撰写了若干论文，
提出若干高见，成就斐然。
后来他因为国家的需要，转
而投身于语言科学的另一个
分支学科，任职于母校的海
外教育学院（前身为南京大
学留学生部），从事外国留
学生的教学工作，兼指导对
外汉语教学专业的研究生。
在海外教育学院，每周教学
都有十几个课时，还要承担
中外学生管理的一些事务，
这都很影响读书和研究。众
所周知，“重科研轻教学”长
期以来是大学的普遍倾向，
晋升职称、得奖主要靠论文
和著作。在中文系（如今绝
大多数学校都改称文学院了
，全中国唯有北京大学、复
旦大学两个老牌保持原称，
没有跟风）任教，则课时不
多，潜心于科研和撰作的时
间富裕，得益自然多多。觉
非学长毅然转向，全身心地
从事对外国留学生的教学，
他的敬业精神、深湛学问，
赢得中外学生的爱戴，辛劳
五十年，培养了许多青年才
俊。他在1987年至1989年
应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等三
个学校之聘赴美国教授中国
语言文字学，有句老话叫“
桃李满天下”，觉非学长真
是应了这句话，他的教泽不
仅沾溉“四海之内”，而且广
济寰宇。
觉非学长对语言学的科
学研究也不放松，孜孜矻矻
，几十年如一日。他的研究
范围跨语言学的两个分支学
科，即现代汉语语法学和对
外汉语教学（近年更改名称
为“国际汉语教学”）。这本
文集所收录的论文最多的是
关于现代汉语语法和语法理
论，发表在20世纪后半叶的
《中国语文》《语言文字应
用》《南京大学学报》等刊
物或论文集里，第二位是关
于对外汉语教学的论文，从
这两部分的文章里，都可见
觉非学长理论思维能力强，
文章都具有很强的理论性，
因而能取得突出的成就。论
文中提出的理论、思想、观
点具有创新性，其位置处在
当时的中国语言学前沿。例
如他有四篇论文研究“语言
成分分析法”，将中国传统
的句读法、新句读法、图解
法、读书标志法、钞书加线
法、加线法、直接成分分析
法、树形图解法等分析方法
系统胪陈，从理论层面、教
学层面两个角度比较，做出
论断，条分缕析，逐层递进
，皆中肯綮。广州邵敬敏教
授的《新时期汉语语法学史
（1978—2008）》一书中
对卞觉非教授语法学成就以
专节介绍并评论，可阅。
觉非学长所擅长的这两
个分支学科，仿照当前盛行
的自然科学的分类，一为基
础，一是应用。对于觉非学
长来说，在两个分支学科方
面都做出了令人钦佩的贡献
，说明他“两手硬”。言及“
两手硬”，我不禁想起盛唐
时代被誉为“大手笔”的诗人
张说（yue），《邺都引》
是其代表作，清代乾隆时刊
印的沈德潜《唐诗别裁集》
和2020年出版的《钱锺书
选唐诗》都是公认的唐诗著
名选本，两书都选了这首《
邺都引》。其中有两句，脍
炙人口，就是“昼携壮士破
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
张说仅仅用了十四个字，就
形象地刻画出魏武帝雄才大
略、文武双全。谈到学术界
，古往今来，“两手硬”的少
，多数人是“一手硬”，甚至
欠硬。言归正传，对于觉非
学长而言，他以自己的辛苦
耕耘，做到了理论与实践相
结合，两者都卓有成就，这
成就了他的学问的特点，亦
即亮点，能不令人钦羡？读
罢觉非学长的《汉字教学：
教什么？怎么教》《阅读教
学：教什么？怎么

语言理论和汉语语法研究
中国语文现代化：目标、现状与对策
关于语言体系的几个问题——纪念方光焘师诞辰100周年
论所谓“言语一思想统一体”
汉语语法分析方法初议
漫谈汉语语法分析方法及其它
语言学的发展与汉语语法分析方法的演进
谈直接成分分析法
现代汉语的UPM模式及其组合和转换后类型的探讨
试论现代汉语的结构及其它
句子的分析与理解及其相关问题
略论语素、词、短语的分辨及其区分方法
论句子的本质与系词“是”
略论AABB重迭式的语义、语法、修辞和语用功能
AABB重叠式数题
“干净”和“干干净净”及其它
论“自己”的性质以及与之相关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
对外汉语教学研究
理论性和应用性：理论语法与教学语法的分野
论“汉语·文化圈”跟对外汉语教学的基本策略
基础汉语教学阶段文化导入内容初探
“汉语交际语法”的构想
汉字教学：教什么？怎么教
阅读教学：教什么？怎么教？——阅读教学的目标、速度及技巧
实词和虚词教学琐谈
21世纪：时代对对外汉语教师的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
传略、书评及其它
方光焘传略
方光焘：理论语言学大师
吕叔湘教授与汉语语法学
吕叔湘：止于至善，一代宗师
著名心理学家、语言学家陆志韦教授
换一个视角看陆志韦和他的汉语研究
廖序东：著名的语言学家和语言教育家
《同义成语词典》（增订本）序
解释性：当代方言学的目标
一部锐意创新的成功之作——读张其昀《汉字学基础》
江苏省语言学会筹备经过
卞觉非先生年表
编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