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金波
儿童节过后,日子忽然静谧了许多。正好可以静下来读书。
此时,我读到的是王宜振的一本儿童诗稿《笛王的故事》。
从认识宜振的十几年以来,他一直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为少年儿童写下了优美的诗篇。
我很喜欢他的儿童诗。从他的诗里,我常常能获得许多新鲜的感受。他的诗里,有一种属于他独有的韵味
他真正地倾心于孩子的世界,他们眼中的花鸟鱼虫,他们心中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奇思妙想,都深地吸引着他，感动着他，经过他的艺术再创造，就成一首首儿建诗。
我记得我早读到的是他那首写秋风的诗
秋风娃娃可真够淘气,/悄悄地钻进小树林里;/它眼那绿叶儿亲一亲嘴,/那绿叶儿变了,/变成一枚枚金币。//
作者感受到的是孩子天真的情感和想象。孩子不会悲秋,不会伤怀。他们眼中的秋天,也充满了童话的色彩。秋风娃姓在上演一出童话剧：
它把那金币儿摇落一地,/然后又轻轻地把它抛起;/瞧,满天飞起了金色的蝴蝶,尺ー只,多么美丽!∥(《秋凤娃娃》)
色彩纷呈,充满动感。诗的意境是孩子的、氧们读了也会获得快乐。
我读宜振早期的儿童诗,就发现他还保留着孩子的感觉。这很重要。没有了这种感觉,也就没有了儿童诗。他的感觉很奇妙：
春天捏捏我的手/我的手发芽了/春天拍拍我的肩/我的头发开成花朵了∥
我在春天那儿站了一会儿/我的脚趾生根了∥
春天看了看我/满意地笑了∥(《春的感觉》
诗人像孩子一样,投身大自然,他与春天已经融为体了。
只有全身心回归童年的人,オ会有这种春的感觉
感觉激发想象,想象引发诗篇。
想象是心灵的眼睛,它可以看到我们平时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宜振这双心灵的眼睛很贴近儿童的生活,他所看到的,自然是儿童格外感兴趣的:
太阳很大/房子却很小很小∥
谁要是不信/请往露珠里瞧瞧/ー个又红又大的太阳/躲在小小的露珠里微∥
也许太阳会变魔法/在天上很大很大/走进小小的家/就变得很小很小∥(《大大阳的小房子》)
一个平平常常的自然现象,却能写得这样情趣盎然。这构思是从孩子式的想象中引发出来的。宜振珍惜这稍纵即逝的想象,他把它变成了诗,深深地印在孩子们的记忆中了。
诗可以把孩子的心灵点亮。让他们惊喜,露出镜的笑容。
诗是美的。朴素的美,留给读者的印象更深。振的儿童诗,很朴素,很美:
大脚大/小脚小/大脚是爸爸/小脚是宝宝∥大脚小脚都走路/大脚声音大/小脚声音小∥小脚为啥声音小/爸爸想想就知道一/楼下阿姨上夜班/白天要睡觉∥
大脚大ノ小脚小/大脚小脚都走路/大脚小脚静悄…/(《大脚和小脚》)
语言上的重叠复沓,创造了一个宁静的诗的意境我好像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像听着舒缓的音乐。诗人心里有了这种和谐怡人的音乐,才能流出来,流成诗歌。宣振在心里跌默地歌唱着美好的事物,他的歌就是这朴素而优美的诗。
他有一首短诗,其中有两向:那点缀生活的小花便是我的诗歌。(《花和诗》)给孩子的诗,应当是新鲜的、芬芳的,像早晨带露的花。花虽小,带给孩子的却是一个春天。
宣振为少年儿童写诗二十多年,他给各个年龄段的小读者写各种形式的诗,有的琅琅上口,可以诵唱;有的短小精致,耐人寻味;有的自由洒脱,诗境开阔。他善于汉取前人和同时代作家的文学营养,为他所用,不断创新。
宜振的诗,有浓榔的抒情,有奇美的幻想,二者的融合,就使他的儿童诗有情趣、有意蕴。
儿童节虽然过去了,但诗歌更长久。读着宜振的这本诗稿,我得到了诗所带给我的绵长的、持久的快乐。我好像走进一个神奇美妙的情境,娃娃走进去会变成巨人/大人走进去却变成娃娃。的确如此
诗歌比节日更永恒。
一九九八年六月于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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