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斯斯坦国*级作家、“文学泰斗”——艾特玛托夫
普京、路遥、曹文轩、迟子建、冯德英……推崇的文学经典。
《永别了，古利萨雷！》——塑造一个吉尔吉斯民族性格。
《查米莉雅》——艾特玛托夫成名作
艾特玛托夫的作品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独特的民族风情，每一部作品都像蜜和酒，甘甜芬芳得让你陶醉其中。
★细腻真切的心理刻画 ★优美动人的景物描写 ★浓郁清新的民族风情
前言
查密莉雅
永别了，古利萨雷！
前言
钦吉斯·艾特玛托夫(1928—2008)，是吉尔吉斯斯坦当代著名作家。他的作品引起过不少轰动。
其一是，他的一组早期作品《查密莉雅》(1958)、《我的包着红头巾的小白杨》(1961)、《骆驼眼》(1962)和《第一位老师》(1962)，以其浓郁的抒情，细腻的心理刻画和清新的民族生活气息见长，把纯洁的爱情、真挚的友谊、夫妻情、父子情、师生情渲染得淋漓尽致，感人至深。以上四篇结集成《草原和群山的故事》，获得1963年苏联最高文学奖项——列宁奖。年仅三十五岁的艾特玛托夫成了该奖项最年轻的得主。那个时期作者收到过成百上千封读者来信，每封信都给他带来“节日般的欢乐”。
其二是，艾特玛托夫的全部中篇小说，包括两个短篇，无一例外地拍成了电影和电视。《查密莉雅》改编成歌剧《你是我一支心爱的歌》，《小白杨》先后两次拍成电影：《山口》和《我是天山》（上下集）。《第一位老师》、《小马在飞奔》（即《永别了，古利萨雷！》）、《早来的鹤》和《白轮船》等影片拍得真实感人，轰动一时。电影放映后，观众的信件如潮水般涌来，纷纷询问在哪儿可以买到书，掀起了更大的阅读热潮。
其三是，艾特玛托夫拥有世界范围的读者。最早是法国作家阿拉贡把《查密莉雅》译成法文，使得艾特玛托夫一夜成名。后来他的《一日长于百年》在法国出了四版。1970年，作者称“在土耳其准备上映《登上富士山》，正在出版《早来的鹤》——在那儿我的书已经出了八版”。又如非洲肯尼亚译出的第一部苏联小说，便是《永别了，古利萨雷！》。艾特玛托夫曾提到，有一天他收到一个邮包，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寄来的，里面是有关《一日长于百年》的五十多篇评论文章。在我国，外国文学出版社陆续出版了艾特玛托夫的小说集（三卷本）和《断头台》。笔者有幸见到过艾特玛托夫，那是1989年5月13日，他作为总统十人委员会成员之一，随同戈尔巴乔夫访华，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外文所为他和作家瓦连京·拉斯普京举行座谈会。会后，我把装了一书包的他的中译本、有关资料以及北京大学颁发的《断头台》译著获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的证书送给他，并请他在拙译《断头台》上题词。当我告诉他中国读者喜爱他的作品、他的《断头台》有七种中文版本1986年，艾特玛托夫的新作《断头台》在苏联杂志《新世界》第6、8、9期连续发表。当时我国尚未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外国文学出版社、漓江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重庆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等七家出版社都组织人力抢译，推出了各自的译本。时，他惊喜之余表示不解：“为什么要七种版本？”
总之，来自吉尔吉斯小山村、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登上文坛的艾特玛托夫，历经三十余年的文学创作，已成为举世瞩目的一位著名作家。
《永别了，古利萨雷！》(1966)，是一部描写老牧民塔纳巴伊一生遭遇的中篇小说。作者只写了主人公牵着心爱的老马古利萨雷回家路上的一夜。老马奄奄一息，老人百感交集，小说就是通过主人公大量的回忆，展现了他的一生和悲剧性的遭遇。讴歌劳动者的精神力量，是艾特玛托夫创作一贯的主题思想，但与早期作品相比，这部小说的人物更丰满了，主题更深化了，在表现手法上则大大加强了对典型环境和细节的客观描写。
“给文学肌体赋予生命的心脏——是人物的性格。”艾特玛托夫：《性格与当代精神》，载于《文学报》，1961年6月8日。《永别了，古利萨雷！》的一大艺术成就是塑造了一个具有吉尔吉斯民族性格的老牧民、共产党员塔纳巴伊的形象。在人物塑造上，作者遵循个性化的原则，他赞成写“复杂的性格”，包括“不隐瞒人的弱点和矛盾”。作者始终把他的主人公置于时代的中心。塔纳巴伊有一个平淡无奇但又十分典型的人生经历：贫困的童年（小羊倌）——天翻地覆的革命带来的巨大进步（入团、入党、投身清算富农的运动）——六年的士兵生涯——战后先是牧马后是牧羊的艰苦劳动。时代造就了塔纳巴伊的坚强性格。他有革命的理想：他一生辛勤操劳，目的是为了农庄的巩固和发展。他无私，刚强。在难以想象的困难面前，他自觉承担社会义务，在区委头头的诬陷迫害面前，他不折不弯；即使被开除出党，他也一如既往地忘我劳动。塔纳巴伊很有个性。作者写他的“耿直的性格”“火爆的脾气”“改不了的急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无怪乎养马场主任骂他是“犟骡子”。塔纳巴伊的这种脾气有时表现为疾恶如仇的锐气，有时又表现为语出伤人的粗暴。而且这种火暴性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后来被开除出党，最后变成了“缩手缩脚”“矮人一头”的怯懦。作者也不回避主人公思想上的矛盾、弱点和过失。总之，作者不仅写塔纳巴伊的个性，而且写个性的发展，写环境对个性的制约和影响。如果说，他的早期作品中的主人公多少带有浪漫主义的激情和某些理想化的痕迹的话，那么《永别了，古利萨雷！》中的主人公则更贴近生活，更复杂，更富于个性特征，也更典型。
《永别了，古利萨雷！》的另一个特色是暴露性主题的引进和主题的深化。从作者的早期作品看，他主要是歌颂光明、歌颂新人的作家。而在《永别了，古利萨雷！》中，作者以巨大的艺术真实性再现了战后时期农庄生活中的重重困难，穿插了一大段主人公同区委领导中官僚主义的直接冲突，导致一名忠心耿耿的共产党员被开除出党的悲剧。这是作者深入生活、干预生活的必然，是他现实主义创作的新进展，也是他后来创作中暴露性主题的发端。
《永别了，古利萨雷！》的又一艺术成就是作者扩大了艺术表现的范围，塑造了一匹骏马古利萨雷的生动形象。在他后来的作品里便有了骆驼卡拉纳尔（《一日长于百年》）和母狼阿克巴拉（《断头台》）的故事。古利萨雷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形象。作者采用民间文学惯用的拟人化手法，把古利萨雷写得活灵活现。他写了马的一生，马的喜怒哀乐，写它的灵性和野性。古利萨雷的形象又带有寓意性。牧民和马不可分割，相得益彰。他们同样有过黄金时代，也有过辛酸的经历。他们的性格极其相似：一个是剽悍的烈马，一个是倔强的硬汉子。另外通过主人公对马的那种爱护备至、视同亲人的态度，从一个侧面揭示了主人公博大的胸怀和人道主义精神。最后，古利萨雷的形象在全书的结构上起了联系人物的纽带作用。书中全部次要人物的出场都是由吉利萨雷引起的。这种巧妙的构思真可谓匠心独运。
艾特玛托夫说过：“在艺术创作上给我带来最大愉快和痛苦的，也许是中篇小说《永别了，古利萨雷！》了。我想在这个作品中说出一些不同于我过去作品的新东西。我个人觉得，这个作品的可贵之处在于，我得以描绘出吉尔吉斯民族现代生活的图景，塑造了一个吉尔吉斯民族性格。我努力再现的不是民族的某些装饰品，而是要提出吉尔吉斯民族生活中那些本质问题，深入揭示社会的冲突和矛盾。”艾特玛托夫：《对未来的责任》，载于《文学问题》，1967年，第9期。艾特玛托夫的这段自述概括了作者的创作意图和这部作品的艺术成就。小说获得广泛好评，获1968年度苏联国家文艺奖，同年作者获“吉尔吉斯人民作家”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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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玛托夫表示，作家不应重复同样水平的东西，声称“我不会停留在过去的阶段上”。艾特玛托夫这种永不满足、刻意求新的进取精神，促使他在创作道路上不断探索，不断前进。
继《永别了，古利萨雷！》之后，艾特玛托夫又发表了《白轮船》(1970)，剧作《登上富士山》（1972，与哈萨克剧作家卡尔塔·穆罕默德·扎诺夫合著），《早来的鹤》(1975)和《花狗崖》(1977)。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作品显露出作家艺术探索的新倾向：主题思想上哲理性、寓意性加强，创作手法上写实与假定性手法交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发表了两部长篇小说《一日长于百年》(1980)和《断头台》(1985)。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艾特玛托夫开始从政，先后出任苏联驻卢森堡大使，吉尔吉斯斯坦驻比利时大使兼驻欧洲共同体和北约代表。在卢森堡，他与日本学者合作，写出了《人类灵魂的颂歌》(1990)。这部充满哲学思想的书，现已用日、德、俄等多种文字出版。1995年，他的新作《卡桑德拉印记》问世。他认为，与过去的作品相比，这部小说风格迥异，是他关于整个人类文明的思考。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为《崩塌的山岳》(2006)。
从全部作品来看，艾特玛托夫是一位具有鲜明创作个性的作家。他的视野开阔，取材广泛，很少雷同。他的作品主题鲜明，洋溢着对人的爱，对劳动者心灵美和精神力量的颂扬。他习惯每篇突出一个主人公，通过平凡的日常生活和异常艰苦的环境，通过主人公同人们的关系、同时代的冲突，特别是通过人物的内心感受和对事物的思索，深入开掘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他的构思新颖而周密，布局别具一格，早期用第一人称“我”叙写，后来往往截取主人公生活中的一个片段，大量采用人物的回忆、内心独白、想象、思索、梦幻、联想等手法，形成了一种自白式的独特的艺术构思。他的创作汲取了民族文化的丰富营养，作品中广泛运用民间文学的表现手法，经常引用民歌民谣来深化主题，烘托主人公的心情。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作品则大大加强了神话和传说的比重，从而扩大了艺术表现的范围和手法，增加了作品的魅力，也使他的作品带上了浓重的民族色彩。艾特玛托夫还是一位双语作家。他开始时用母语写作，从《永别了，吉利萨雷！》起，他先用俄语写作，然后自己将作品译成吉尔吉斯文。他的语言简洁、生动，行文流畅、自然。凡此种种，使艾特玛托夫被誉为“以火箭速度达到艺术创作成熟轨道”的作家。
2008年6月10日，艾特玛托夫在德国纽伦堡病逝。俄罗斯领导人普京致电悼念：“艾特玛托夫的去世，是我们所有人无法弥补的损失，我们会记住这位伟大的作家、思想家和人道主义者。”
艾特玛托夫永远活在他的作品中，活在读者的心中。
冯加
北大畅春园
二○一八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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