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一粟》为一部诗文选集,收录了作者成幼殊1943-2002年创作的作品。著作记述了作者人生变迁中点点滴滴,如其20世纪30年代求学于上海圣约翰大学,40年代参加党领导的上海地下工作并开始诗歌创作生涯,新中国成立后参加外交工作后对异国风土人情的感悟等。作品饱含对亲友的深情厚谊,对过往生活的咀嚼回味和深层思考。
成幼殊女士,在中国诗歌界,知道她名字的人也许不是很多,但她是一位真正的诗人。20世纪40年代初,上海圣约翰大学学生的她,开始写诗。1944年,我,上海交通大学学生,读到了她的手稿,即惊异于她的诗歌才华。那时她用“金沙”作笔名,发表诗作。1945年到1947年,幼殊和世光(狄蒙)、鲁直(谢庸)、宗锡(左弦)、何溶(伯英)、求真、妙英(方谷绣)、惠慈、克俭等十数人,加上我,都是年轻诗友,在上海成立野火诗歌会,出版油印诗刊《野火》。这对我们是一段值得□□怀念的历史。幼殊那时已是一位□□□的忠诚战士,从事地下革命工作,1948年白色恐怖猖獗,她身处险境,奉命转移到香港。1949年返回内地,她先在广州《南方日报》当记者,后奉调北京□□□,长期从事外交工作,直到离休。但她始终没有停止诗歌创作。她的写诗生涯,绵延了六十年。
幼殊还是一位歌词作者。她作词、春海(大卫)作曲的歌《安息吧,死难的同学》在上海纪念昆明“一二·一”死难烈士的群众运动(1946年1月)中唱遍了上海的大、中、小学,街头巷尾。我至今还记得1946年1月13日公祭于再烈士后群众大游行时高唱这首歌的情景,我自己也在队伍中激昂地唱着。1949年上海解放后,原解放区文艺工作者和上海文艺工作者举行会师大会,会上大家高唱革命歌曲,这首《安息吧,死难的同学》又一次响彻上海大地。1999年在庆祝上海解放五十周年和新中国成立五十周年的群众大会上,这首歌再次震响上海的天空。
40年代初,幼殊还是少女的时候,她的诗情就喷涌了。她的诗艺像一棵树在阳光雨露下成长,很快趋于成熟。英国诗人济慈说过,诗句的诞生应该像树叶生长那样自然。我觉得幼殊的诗句就是这样。她写个人感情的涌动,写时代风云的激荡,写爱情,写战斗,写人民生活,一切都在笔下自然地流出,无矫饰,无斧凿痕迹,正如苏东坡为文那样,“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她的天资使她与伪诗无缘。
幼殊的诗的本质是“真”。一切都是真情的流露,真实的感受,无论笑声还是泪痕,回顾还是前瞻,梦幻还是现实……从她的诗中,可以看到一位女诗人同时又是女战士的真实的姿态、真诚的灵魂。由于真,她的诗显现出女性特有的感情触觉。那么热情似火,那么柔情如水……她的感情呵,多少细腻的涟漪,多少壮阔的波澜,构成了独特的女性诗歌画卷。
幼殊的诗讲究意境。在她笔下,意境来自天然,不是刻意经营造就的。意境随着真情的流露而形成。她爱写梦。诗人往往与梦分不开,诗人是梦游者,也是梦想家。她写女儿的梦,恋人的梦,斗士的梦。读她的诗,仿佛与她一同沉入梦境,一同在梦般的意境里雀跃或沉沦。
幼殊的诗大都为自由诗。她随着意之所至,让诗句流泻而出,不受格律的束缚,而且佳作大抵为短篇,把感情浓缩在十几、二十几行之内。但她的诗并非脱缰的野马,而是自有规律可循。她惜墨如金,不滥用一个字。稍长的也有,半格律体也有,都服从内容的需要。她的诗行排列参差而非无序,一切遵循感情的流向。她的语言自然,清澈,富有内在的音乐性。
济慈说:“美的事物是一种永恒的愉悦。”我读幼殊的诗就有这种感受。她所创造的诗美是恒久的。每阅她的诗篇,无论是忧伤的,欢乐的,我都得到无上的愉悦。而且,每读一次,不是重复已有的感受,而往往有新的发现,从而得到新的快感。这种诗美叩击神经,撼动心灵,而且余响不绝。
再版说明
序屠岸
落发缀串的思念顾绛
自序
第一辑
声声小妹1943.2.22
绯光1943.5.30
新月1942.8.1.7
误会1942.11.23
小雏菊1943.2.1.6
轻雾1943.2.23
雨天封锁歌1943.3.6
苏州河岸拉纤歌1943.3.1.7
桥前1943.4.28
谁可曾见过悒郁的面?1943.4.29
我总忘不了这一天1943.5.6
银杏下1943.5.18
挤电车的歌1943.5.16-21
风雨中1943.8.11
□后的黄昏1943.8.31
静夜1943.9.26
云影1943.10.1.2
柴船里1943.10.1.2
丝丝1943.10.1.3
农妇1943.10.25
大渡河中1943.10.29
流矢1943.10
芦花1943.11.2
放歌,在风声里1943.11.20
流星1943年冬
苦叶1943年冬
给莎拉·提斯代尔的遗像1943.1.2.1.3
圣诞夜归1943.1.2.24
第二辑
弟兄,晓星下1943.1.2.26
火之祭1944.1.3
梦1944.1.4
欲曙1944.1.22
安寝的时候1944.1.29
去心1944.2.2
欢乐的铃声1944.3
重逢1944.4
金沙1944.5.22
重荷1944.6.2
夏夜1944.7.11
迷信1944.7.14
七月白果1944.7.25
羚羊1944.7.30
自语1944.8.2
口哨1944.8.8
绚红的小门1944.8.8
蝙蝠1944.8.26
斫伐1944.9.1
期待1944.9.1.7-26
凭窗,黄昏前1944.10.8-11.4
你带走1944.10
冬水1944.11.29-12.5
风,吹吧,风1944.1.2
羽翼1945.1.19
寄1945.1.23
小卒1945.2.5-6
封印1945.2.7
索勒1945.2.1.5-1.7
留别1945.3.20-29
斗士的梦1945.6.23-9.13
莲花1945.1.2.9
送行1945年夏
第三辑
队伍1945年冬
安息吧,死难的同学1946.1
歌唱1946.2
姐妹进行曲1946.3
爱人的歌1946.5
候1946.3.7
赠1946.3.25
盼1946.8.1
厄运1946.9.27
墓碑1947.2.21
夜迎1947.6.3
命案1947.9.10
给姐妹1947.1.2.8
你1947.1.2.8-28
致W.K.1948.11
迎19491948.1.2.27
别后1949.3.10
期盼1949年春
女人,在红旗下1949.10.9
雾夜乘车1963.1.18-22
小儿子的怀念1963.11.18-22
金沙自白1963.11.22
看三位画家作国画1963.12.7
雪之歌1964.1.11
赞白维鹏1964.2.23
泡桐开花吹喇叭(儿歌)1972.3
第四辑
怀总理1979.1.2.1.6
梦——寄南海外1980.10.9
冻雨敲窗1980.11.1.7
归航1981.7.31
掌纹1983.3.21
赠海轮1983.10.23
多眼的神1984.4.19
内蒙古水彩1984.8.16
动物的话(儿童诗四首)1981-1984
白雪女王1984年冬
影子1984年冬
猫的传说和过节1986.2.1
小人鱼1984.1.2.16
丹麦早春1985.3
出巢1985.5.3
烛光1985.5.4
天鹅之死1985年夏
致熟透了的姑娘1985.7.20
冰岛的长城1984.11.3
象鼻山——中国-冰岛1986.10.24
第五辑
意大利安琪儿1986.7
君子兰1989.6.14
幸存者自语1990.9.23
父亲周年祭1992.3.23
清晨絮语,与枕1995.8.10
南海边,香港1997.4
回应1998.11.10
也谈死亡2000.5.25
深秋落叶2000.11.8
致秋水2000.1.2.14
有情的风2001.8.6
自我评估2001.8.6
望月2001.10.4
灾后重访日月潭2001.10.18
谁之过?2001.10.18
含羞草2001.10.20
永嘉路上2001.11.19
飞翔2001.1.2.14
伯利恒2002.5.25
公正女神的天平2002.6.23
茑萝2002.6.25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