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塔里木地区是西域三十六国重要聚居地,是西域文明的中心。
《环塔里木历史文化资源调研行纪》在立项的国家社科重大项目的基础上,将五年来对环塔里木南北两道及其周边地区的调研过程进行了梳理和总结,具有学术调研和田野调查的特性,并将塔里木盆地南北两道和河西走廊到东天山进行了对比调查。全书图文并茂,真实反映了参与课题调研的每一位成员在干旱炎热的塔克拉玛千沙漠中的调研经历和学习感受,是读者了解西域田野调查和西域文明的一扇窗口。
以环塔里木地区为代表的西域,自古以来就是多种族、多宗教、多语言、多文化的地区,遗存至今的城址烽燧、墓葬遗址、宗教遗址、出土文书等,补充了传世文献对西域记载的不足,并成为这一多元文化的重要物质载体,再现了西域文明发展的脉络。环塔里木地区与狭义上西域的概念和地理范围大致相同,《汉书·西域传》载:“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干余里,南北干余里。东则接汉,厄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岭。”“南北有大山”分别是指北部的天山山脉和南部的昆仑山脉,“中央有河”,这里的河流是塔里木河,因此,这一范围大致就是今环塔里木地区。在海路交通尚未发达的古代,陆路交通成为异域文明之间相互触碰、融合的主要路径。环塔里木地区地处亚欧大陆腹地,是东西方文明相互传播、交流与融合的枢纽地带。基于此,人们对于环塔里木人文地理环境的探索有着悠久历史。史前时期,中原与西域之间以“玉石之路”为主的交通已于20世纪殷商遗址中得以验证。约公元前2世纪开始,随着人们地域活动范围的扩大,记录环塔里木人文地理的文献陆续涌现。尤其是在清代统一新疆之后,加之西北局势动荡,大批内地文人、官吏开始注意西域史地的研究,由此而引发西北舆地学的兴起,也由此产生大批关于西域历史地理的著述。但其内容多侧重于地理沿革的梳理,而对于西域古代文明遗存的专业调查和研究则是凤毛麟角。
对环塔里木具有现代意义的文化考察始于20世纪前后,代表性的人物有瑞典人斯文·赫定、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德国人勒柯克以及日本的大谷探险队等,他们都先后深入塔里木地区。其后,欣赏西域风情的旅人,进行考古与探险事业的文入学士,热衷调查与探索的历史文化学者纷至沓来,这些学人前贤在西域的经历和研究,几乎都铸就了他们学术生涯中的巅峰,许多人也因此留名身后。
环塔里木地区,不仅因其神秘的历史地理引起学界重视,更因区域内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得到世人关注。摩尔根曾经说,世界文化的钥匙遗失在塔克拉玛干,找到了这把钥匙,西域文化的神秘大门就打开了。2011年夏天,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会长、我的老师郝春文先生到新疆石河子大学讲学,当我向郝老师谈及想申报当年国家社科重大招标项目《环塔里木历史文化资源调查与研究》的时候,郝老师对这一想法高度重视,认为新疆的高校和学者,以调查汉唐历史古迹遗存为路径,并在此基础上尝试打开西域文明之门的努力,是很有意义的。郝老9币当时身体状况欠佳,但仍然对课题申报的具体内容进行指导并提出很多高屋建瓴的建议。同时,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厉声老师、于逢春老师、李方老师等,对课题也给予了很多指导建议。由此,在老师们的鼓励和帮助下,我们开始了为期四年找寻“文明钥匙”的调研。
调研首先是从吐鲁番开始的。一方面,吐鲁番是进出塔里木盆地的要隘,“丝绸之路中道”“银山道”都是经过历史上的高昌(今吐鲁番地区)到达焉耆。吐鲁番至今也是进出南疆的关键通道,如南疆铁路、314国道都是经此进入库尔勒、喀什。因此,吐鲁番遗留下大量的汉唐历史文化遗迹,如高昌故城、交河故城、吐峪沟石窟、柏孜克里克千佛洞、阿斯塔那古墓群、洋海古墓群等,尤其是保存至今的吐鲁番文书,给中国史研究乃至全球史研究,都留下了重要的历史资料。因此,对吐鲁番的多次调研,就是集中资料、积累经验的一个过程;另一方面,时任吐鲁番文物局局长的李肖先生对课题非常重视,考古专业出身的他,对吐鲁番盆地、塔里木地区的历史文化研究有着深厚积淀,在重大项目《环塔里木盆地历史文化资源调查与研究》的课题申报、论证和田野调查的时候,给予了很大的帮助。新疆考古所研究员吕恩国先生,当时在吐鲁番研究院工作,带着课题组成员深入洋海古墓群、台藏塔、胜金口石窟等地,进行实地调查和资料整理,他作为洋海古墓群发掘的考古队队长,对吐鲁番的文化遗存尤其是古墓葬情况如数家珍。因此,课题组在调研过程中收获满满。
张安福,男,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新世纪人才,国家社科重大项目《环塔里木历史文化资源调查与研究》首席专家。先后主持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国家社科一般项目、教育部社科项目、新疆自治区社科项目、国际合作项目等多项,出版《唐代农民家庭研究》、《清代以来新疆屯垦与国家安全研究》、《西域屯垦人物论稿》、《汉唐屯垦与吐鲁番社会变迁研究》等著作,发表相关论文40余篇,目前主要从事西域史研究、汉唐史研究。
田海峰,男,河南杞县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汉唐西域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