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伊希根出身贫困,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给富人做工维持生活,但天赋神力使他在那达慕摔跤比赛中脱颖而出,成为远近闻名的搏克手。伊希根因此结交了江湖上的各色人等,经历了南下张家口、北京,北上俄罗斯等历险过程,回到故乡后,他以木匠的手艺谋生,并改良了勒勒车。小说以搏克手伊希根的一生为线索,将他闯荡江湖所亲历亲闻的各种奇事逸闻串联起来,情节简单却充满意趣。伊希根壮硕的身体与天赋神力令人称奇,他一生不变的善良诚实的品性更赢得了后人的称颂。
《搏克手伊希根》写了一个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广为流传的传奇式人物,一位充满人性温暖的蒙古族摔跤手,他壮硕的身体与天赋神力令人称奇,他一生不变的善良诚实的品性更赢得后人的称颂。本书情节单纯,语言朴素,平淡中蕴含诗意。
致 读 者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和《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工程》的成果陆续和读者见面了。这是值得加以庆贺的事情。因为,这一工程不仅是对文学创作的内蒙古担当,更是对文学内容建设的草原奉献!
在那远古荒蛮的曾经年代里,不知如何称呼的一群群人在中国北方的大地山林间穿梭奔跑,维持着生命的存延。慢慢地,他们繁衍起来并开始有专属各自的族称,然后被人 致 读 者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和《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工程》的成果陆续和读者见面了。这是值得加以庆贺的事情。因为,这一工程不仅是对文学创作的内蒙古担当,更是对文学内容建设的草原奉献!
在那远古荒蛮的曾经年代里,不知如何称呼的一群群人在中国北方的大地山林间穿梭奔跑,维持着生命的存延。慢慢地,他们繁衍起来并开始有专属各自的族称,然后被人类发展的普遍规律所驱使着,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山林过起了迁徙游牧的生活。于是,茫茫的草原就变成了这些民族人群书写盛衰成败的出发地。挥舞着战刀和马鞭,匈奴人第一个出发了,紧接着鲜卑人,然后是突厥人,再后是契丹人、女真人,之后是蒙古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踏着前人的足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如今,回首望去,他们奔腾而去的背影犹如一队队雁阵,穿过历史的天空渐渐远去……
雁阵飞去,为的是回到温暖舒适的过冬地。而北方民族依次相续地奔腾前去,为的却是要与人类历史的发展潮流融汇对接。这是一个壮观的迁徙,时间从已知的公元前直到当今年代。虽然形式不同,内容也有所变化,但这种迁徙依然不停地进行着。岁月的尘埃一层又一层,迁徙的脚印一串又一串。于是,经历过沧桑的草原充满了关于他们的记忆。在草原的这个记忆中,有他们从蛮荒走向开化的跋涉经历;有他们从部落成长为民族的自豪情怀;有他们建立政权、制定制度、践行管理的丰富经历;有他们敬畏自然、顺应规律,按照草原大地显示给他们的生存方式游牧而生的悠悠牧歌;有他们按着游牧生活的存在形态创制而出的大步行走、高声歌唱、饮酒狂欢,豁达乐观而不失细腻典雅的风俗习惯;有他们担当使命,不畏牺牲,奋力完成中国版图的大统一和各民族人群生存需求间的无障碍对接的铿锵足迹;更有他们随着历史的发展、朝代的更迭和生存内容的一次次转型与中原民族相识、相知,共同推进民族融合、一体认知,携手同步的历史体验;还有他们带着千古草原的生存经验,与古老祖国的各族兄弟同甘苦、共命运,共同创造中华文化灿烂篇章的不朽奉献……
承载着这些厚重而鲜活的记忆,草原唱着歌,跳着舞,夏天开着花,冬天飘着雪,一年又一年地走进了人类历史的二十一世纪。随着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节奏,草原和草原上的一切激情澎湃地日新月异的时候,我们在她从容的脚步下发现了如土厚重的这些记忆。于是,我们如开采珍贵的矿藏,轻轻掀去它上面的碎石杂草,拿起心灵的放大镜、显微镜以及各种分析仪,研究它积累千年的内容和意义。经过细心的研究,我们终于发现它就是草原文化,就是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的源头之一。它向世界昭示的核心理念是:崇尚自然,践行开放,恪守信义,还有它留给往时岁月的悲壮忧伤的英雄主义遗风!这样,当世人以文化为各自形象,与世界握手相见时,内蒙古人也有了自己特有的形象符号——草原文化!
精神生活的基本需求是内容,而文学就是为这一需求提供产品的心灵劳作。因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世界才会光彩夺目。文学也是应该这样。所以,我们大力倡导内蒙古的作家们创作出“具有草原文化内涵、草原文化特点、草原文化气派”的优秀作品,以飨天下读者,并将其作为自治区重大的文学工程加以推动。如今,这一工程开始结果了,并将陆续结出新的果实落向读者大众之手。
在此,真诚地祝福这项工程的作品带着草的芬芳、奶的香甜、风的清爽和鸟的吟唱,向大地八方越走越远!
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长 乌 兰
嘎·西日胡,男,蒙古族,1953年出生于呼伦贝尔市新巴尔虎右旗宝格德乌拉苏木。呼伦贝尔作家协会会员。1980年发表短篇小说《艾林阿哈》(译为《邻家大哥》),开始走上文学创作之路。著有短篇小说《芒来和他的小骏马》《来临的季节》《走进达日岗嘎》《沙格德尔的一天》,中篇小说《梦中的故乡》,长篇小说《搏克手》《硝烟弥漫的草原》等三十余篇。作品曾多次获得呼伦贝尔文学艺术创作骏马奖。
译者:
照日格图,蒙古族,1983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自治区文学翻译家协会副主席,现为蒙古文期刊《内蒙古青年》副主编。翻译作品一百五十余万字,散见于《译林》《民族文学》《读者》《环球时报》等。出版有长篇小说《试婚》(合著),译有长篇小说《青史演义故事》《夏洛的网》等。
清嘉庆五年初冬,一个晴朗无风的早晨。
自克鲁伦河下游的宝音图华①向北延伸的丘陵和山梁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脚下,看不到边际的黄羊群正在悠闲地吃草。择水草而居的“苍天的苏利克②”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警惕地朝西南看。不久,从土坡那边走来一头满载货物的骆驼,踩踏雪地的沙沙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走近了,却原来是一个背有重驮的行人。这位三十余岁的红脸汉子敞开破旧白茬皮袄的衣襟,挽起了衣袖,头戴草原帽③,嘴里哼着《褐色的鹰》④向这边走来。他背上的东西,莫说是人,一头骆驼恐怕也难以载得动。他背了折叠好的蒙古包,蒙古包上面坐着一个老人。老人眼神昏花,抱着一个常年被烟火熏烤,已分辨不出当初颜色的烟囱,提着箍有三个铁项圈的木桶,手持佛珠正在念经诵佛。打包绳上系了牛粪筐,里面放着诸如火撑子、平底锅等简单的家什。黄羊群抬起头看了看这奇怪的路人,像是在炫耀它们敏捷的腿脚,在他们面前跃出美丽的弧度,水流般泛着波纹向西走去。两只公黄羊看似有些不服气,留在大群后面,相互顶撞。
那高个汉子停下脚步,说道:“阿佳①,你看,两只公黄羊在比力气呢!你说哪个会赢?”
“我这昏花的老眼看不清啊,它们竟然都不怕我们这些无恶不作的人类,可想而知它们心中有多大怨气。嗻②,等等,这样的事儿可不多见啊,也不知对我们娘儿俩是祸还是福。这一切,活佛达赖喇嘛心中有数啊。”坐在汉子后背那驮东西上的老人祈祷道。
“阿佳总说这些没用的话。这荒野之上,除了黄羊,我们还能遇见什么呢!”
老人手持佛珠默默念佛,片刻后改换话题道:“儿子你肯定累坏了吧?放阿佳下来,好让你后背轻一些。”
“没事,没事,就当是牛粪筐里装了一些马粪好了。如果您不觉得冷,就坐在上面继续念您的佛。”
“总比一筐马粪要重一些吧。”老人说。
这汉子是新巴尔虎右翼古鲁红旗第三苏木属民斯日古楞之子,大名宝音陶格陶,人们却以小名唤他伊希根。他自幼个子奇高,一般坐骑让他骑上去,走不出几步便开始摇晃,不堪重负卧倒在地。因此,只要路途不是过于遥远,他便选择步行。他经常这样背着额吉和蒙古包迁徙各处。
母子二人一路畅聊远近趣事,来到一处山谷附近,登上山顶,无意间看到一匹儿驼护着驼群在雪原上行走。驼峰上飘着红色佛幡的儿驼见到陌生的路人,让驼群聚集到一起,往北边一赶,然后大摇大摆地站定,冲了过来。遇到这种情况,骑马之人都难以逃脱,步行之人更是插翅难飞。伊希根见势不妙,卸下背上的东西,让额吉坐好,系好衣带,挽起袖子,往手掌上吐一口唾沫,挥动手臂,叉腰迎战。
“这应该是敏朱尔宰桑①的驼群。看这儿驼有些疯,一般人被它撞一下就够受的,你可悠着点啊。对对,刚才两只公黄羊在路边顶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老人在嘴里嘟囔着什么。
儿驼头上凝结着白色的哈气,它伸长脖子,翕动双唇,口吐白沫向这边冲了过来。伊希根抖了抖他摔跤时曾经穿在身上的破旧羊皮外套,侧身躲过,接着伸出左手抓住儿驼头上的鬃毛,用右手和右肩顶住骆驼的身躯一推,扬起一股雪花,儿驼便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挣扎。
伊希根起身向自己的行囊走去,自言自语道:“你就在这儿躺上一会儿反省一下。好好想想是你疯驼厉害,还是我这个搏克手有本事。我要让你在这儿躺个够。”
“唉哟,圣洁的博格多山哟,原来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啊。我以为遇上这么一个东西活不过今天了。你不会伤了它性命吧?如果那样可够我们赔的。”额吉说。
“我可是连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活菩萨啊。我让它的双腿交叉,拽住它长长的脖子塞到交叉的双腿中间了。等我们支起蒙古包,喝一顿热奶茶,我再把它放走。也让它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伊希根舒展舒展筋骨,转而问道,“我们的宿营地就在前面了,走吗?”
“我的双腿都酸痛了。我要下地活动活动,舒活舒活这老筋骨,从泉水源头的榆树那里捡一些柴火再走。”额吉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