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戏剧大师,在现实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时,关汉卿把艺术的空灵、飘逸让给了他人,以一个慷慨悲歌的斗士形象,取得了跨向时代前沿的通行证。他作品中的创意和场景,也许可以被另一只手复制出来,但沸腾在《窦娥冤》《救风尘》《单刀会》等戏剧中的激情,却是无法复制的。那是关汉卿生命的标记! 文史专家刘彦君 作者把史料的搜集和耙梳,与剧作的研究和解读内在地结合起来,在互为参照中,寻其踪,察其人,读其作,解其戏,并以杂剧叙述方式的借用与化合,独辟蹊径地完成了这部大传。 文学专家白烨
后记
凡事是不是都有缘分?我不敢断定,但是写作这本关汉卿传记,我认为绝对是缘分所致。
大抵是二○一二年五月,我在《文艺报》看到百位文化名人传记工程启动的消息,当时就心头一热。不过只一刹就凉下来,惯有的卑微主宰了自身。百位文化名人,个个成就煌煌,名声赫赫。赫赫名人自然要名声显赫的作家去写,这样才相匹配。自己虽然扑腾文字三十余年,可都是业余为之,且多是散文,极难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要著名难,要唱红更难。因而,便打消了念头。
让我挺身进入这个行列缘于著名的报告文学家赵瑜先生。忽一日,他从北京打来电话,推荐我写关汉卿。推荐我的原因是他读过我写的《山西古戏台》一书,以为我对戏剧有
后记
凡事是不是都有缘分?我不敢断定,但是写作这本关汉卿传记,我认为绝对是缘分所致。
大抵是二○一二年五月,我在《文艺报》看到百位文化名人传记工程启动的消息,当时就心头一热。不过只一刹就凉下来,惯有的卑微主宰了自身。百位文化名人,个个成就煌煌,名声赫赫。赫赫名人自然要名声显赫的作家去写,这样才相匹配。自己虽然扑腾文字三十余年,可都是业余为之,且多是散文,极难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要著名难,要唱红更难。因而,便打消了念头。
让我挺身进入这个行列缘于著名的报告文学家赵瑜先生。忽一日,他从北京打来电话,推荐我写关汉卿。推荐我的原因是他读过我写的《山西古戏台》一书,以为我对戏剧有点研究。说研究是对我的拔高,我只是在写这本书时下了一点功夫。读过几本关于戏剧史的图书,重要的是带车跑遍大半个山西,在偏僻的远山荒村寻找观赏每一座古代戏台。走访的时间,数倍于写作的时间。没办法,我就是如此笨,将一个事物吃不透、玩不转,愣是下不了笔。所幸这番功夫没有白下,《文艺报》的图书排行榜上曾出现过该书的名字。此事已经过去,哪料却没有走出赵瑜先生的记忆。
写关汉卿我是有些犯怯,对之所知太少,唯恐亵慢了这位戏剧大师。我倒是对柳宗元很感兴趣,就他那一首“独钓寒江雪”便足以走进他的内心,活画他的身魂。我赶紧和主办此事的黄宾堂先生联系,可是已有人认写。再着眼刘禹锡,也名花有主。返回来再写关汉卿吧,还是信心不足,真怕矮化了这位巨匠。可就在此时,何西来老师打来电话鼓励我写。一九八八年在鲁迅文学院研修,入学就是何老师给我们授课。后来,我的散文集《豆蔻岁月》出版,又是他作序点化。我数十年的创作历程,何老师悉心指点,他的鼓励增加了我的勇气,便打定主意来写关汉卿。
真正面对关汉卿大有高山仰止、望而却步之感。我只好埋头学习,先阅读他的杂剧散曲,再阅读研究他的图书,一本一本读了三十余部。读得如醍醐灌顶,身心畅怡,关汉卿好好将我滋养了一把。不过,我迟迟不敢动笔草拟提纲。按照规定,认写的作者拟定的提纲经专家组通过才能进入正式写作。直到读过几种元代戏剧史、中国文学史、世界古典悲剧史,我才有了初步把握。我以为对关汉卿不能拔高,拔高是对他的虚妄;不能贬低,贬低是对他的亵渎;不能照搬,照搬是对他的无奈。必须用心中的感悟重铸历史的真实,写出关汉卿的精气神。而最基本、最重要的依据,就是他的剧本、散曲,真正切入进去,他的许多谜团都可以破译。比如关汉卿的出生时间、地点一直是专家学者反复探究的课题,虽然他的作品没有标明,但是,把握了他的心路历程,也就领悟了他的身路历程。
有了这样的底气,我于二○一二年国庆时节开始撰写提纲,一气写成两万余字。提纲初成,写作的蓝图基本绘就。不日,我去北京出席全国散文代表大会,前来祝贺的李炳银先生告我,我的提纲通过了。他是丛书编委会特请的专家。这平添了我的信心,随即我前往河北省安国市伍仁村、山西省运城市解州、常平等地考察。又隔些日子,我赴京参加丛书创作会。会上何建明、张陵、何西来、王春瑜、田珍颖、郭启宏等先生的指导发言,对于我把握虚与实、史与文的关系有很大启示。可是回来,我还是没敢动笔。我连读三遍关汉卿的作品,越读越觉得自己太矮小,以矮小肢体去仰视他魁梧身躯,怎么也难把握得体。我得垫高自己,垫高的办法是读元曲、读宋词、读唐诗、读楚辞、读《诗经》,溯源而上,一直读到《南风歌》《击壤歌》。整整一个冬天,我用古典营养哺育自己,丰满自己。不知不觉新年的钟声响起,我突然身心豁亮,坐在窗前开始敲击……
自正月初一下午起,埋头写作。中间唯有正月十六去了一趟太原,赵瑜先生召集山西参与传记丛书写作的作家座谈。各位的高见给予我颇多启迪。两个多月后,我完成了第一稿。写作如庙殿塑神像,提纲是绑缚龙骨,初稿只是挂起粗泥,要完工还需敷细泥、描色彩,而且一道工序比一道细致,丝毫含糊不得。我将精细到底。
写到《感天动地窦娥冤》时蓦然想起,一九六○年改编的蒲剧《窦娥冤》拍成电影,红遍城乡。正上小学五年级的我,被这股热潮激荡得身心难安,居然在算术演抄的背后写起剧本。内容是洪汛涛的神话《神笔马良》。这可能是我生平首次创作,可惜那个本子不知流落到了何方。如此一想,原来我走上创作道路,还是关汉卿引领呀!如今我写关汉卿的传记,似乎是早已命定的缘分。
这缘分还维系在诸多老师关爱上,六月底收到刘彦君老师和白烨老师审稿的指导意见,我当即认真拜读,进而深深反思。我深知自己对关汉卿的理解还有距离,于是没有急于涂改,而是再度潜心阅读史料,走进那个年代,努力贴近关汉卿的心灵世界,三个月后才又坐在桌前修改。如今书稿即将付梓枣梨,我衷心感谢不断通讯联系指导的黄宾堂先生、原文竹女士,感谢费心审稿的各位老师,感谢付出辛劳的责任编辑冯京丽老师,以及带我走近关汉卿的各位老师!
2013年4月30日尘泥村初稿
2013年10月31日修改
2014年4月12日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