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是王国维所著的一部文学批评著作。《人间词话》作于1908~1909年,最初发表于《国粹学报》。该作是作者接受了西洋美学思想之洗礼后,以崭新的眼光对中国旧文学所作的评论。它已初具理论体系,在旧日诗词论著中,称得上一部屈指可数的作品。甚至在以往词论界里,许多人把它奉为圭臬,把它的论点作为词学,美学的根据,影响深远。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是晚清以来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王国维以“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高度评价了李煜的词,说它“神秀”,韦庄的词被称为“骨秀”,温庭筠的词称作“句秀”。
20世纪初,清朝末年内忧外患,政权摇摇欲坠,外族入侵。在这风雨如晦的日子里,王国维也经历着思想观念的剧烈震荡。他于1902年因病从日本回国,觉得“人生之问题,日往复于前。自是始决从事于哲学”。虽然走进了康德、叔本华的哲学世界,但这些并不能满足他对人生意义的追求,于是王国维将学术上的注意力由哲学转向了文学领域,期望能在这非功利的美的享受中得到慰藉。《人间词话》就在其这一人生阶段写就。这本薄薄的小书完成于1906年至1908年,最初发表在《国粹学报》上。
《人间词话》并未以严谨的学术体系来呈现,而是以一条条品评文字来呈现思想。形式看似散漫,但王国维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即它的神是聚着的,这就是“境界说”。这是全书的脉络。王国维认为,“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言气质,言格律,言神韵,不如言境界”。那么,什么是境界呢?王国维是这样解释的:“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根据这一标准,王国维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对晚唐至近代著名词人的好恶之情。他着力推举苏轼、欧阳修、柳永、辛弃疾等人的词,同时又表达出对史达祖、吴文英、张炎、周密、陈允平等词人的贬抑倾向。
其实,在清朝词坛上,主要有浙派和常州派,前者竭力纠正明末词流于迂缓的毛病,因此主要学习南宋姜夔、张炎的词。其缺点在于主张清空,却流于浮薄;主张柔婉,却流于纤巧。于是常州派又起而纠正浙派的流弊,提倡深美闳约、醇厚沉着,强调词以立意为本,应有寄托,从而推崇周邦彦的词。王国维力图破此二派的弊端,发出词学新声,重新确立北宋词人的主流地位,因此《人间词话》可以说是文学史上一次自我纠偏。
当然,正如陈寅恪在给王国维所写的纪念碑铭文中所说:“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彰。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再有影响的书,也是一家之言,或有可商的余地,但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因此,《人间词话》问世以来,随着王国维的名声一直流传海内,在学术界享有十分崇高的地位,如朱光潜在《诗的隐与显——关于王静安的(人间词话)的几点意见》一文中说:“近二三十年来,就我个人所读过的来说,似以王静安先生的《人间词话》为最精到。”对于很多不读古代文学批评专业书籍的人,也会随手准备这小小一个册子,做平时品诗评词的参考。
本书主要收录了《人间词话》的手定稿、删稿,以及其他散见于各处的王国维论词的文字,注释时借鉴了各位前辈学者的观点,在此表示诚挚的敬意和谢意。另外,王国维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而编者才学如微尘之末,文字有不当之处,还请读者朋友指正。
卷上《人间词话》手定稿
卷下《人间词话》删稿
《人间词话》附录
附录一 文学小言
附录二 屈子文学之精神
附录三 宋元戏曲考(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