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钱江先生送来厚厚的一册,是以摄影照片为主的侯鸿鉴和竞志女校来创建、办学的历史,不禁想起许多往事。
侯鸿鉴宅第沧一堂和相邻的竞志女校是我童稚时期经常探访、游玩的地方。因为我的祖母侯镜斐是侯鸿鉴(保三)的胞妹,我称他为祖舅父。而且我祖父黄豹光(蔚如)、祖母、祖姑母、父亲曾在该校先后任教,关系十分密切。我们两家凡遇喜庆节日,经常往来互祝,见面机会甚多。但是,我青少年时期印象里的保三祖舅父,正如郑逸梅先生在《南社丛谈》中所说,已是“老态龙钟,记忆力大为锐减”了。尽管如此,每逢祖父母生辰庆典等,他常在家人的扶持下,拄着拐杖,来我家欢聚。到时,众多亲友团聚围坐,他在首席,,滔滔不绝,讲述各种亲历的惊心动魄的遭遇,至今记忆犹新。
祖舅父侯鸿鉴(1872-1961),字保三,一字葆三,号病骥,江苏无锡人,是中国近代教育家。他5岁入塾,后入江阴南菁书院、上海南洋公学读书。1902年与当年不少热血青年一样东渡日本,留学弘文学院,学教育。当时无锡颇为热闹,去了不少人,后来成为无锡地方政界及教育界名人的顾倬、秦毓鎏、秦毓钧、蔡文森、顾树屏等均是他的同学。回国后,他曾先后在无锡地方创办过各类学校7所,但大多开办时间不长就被迫关门了。在晚清到民国的几十年时间中,他一直坚持办教育,长期担任无锡县教育会会长,地方教育的潮流;历任无锡埃实学堂、上海吴淞水产学校、江苏省立女子蚕业学校、厦门集美学校中学部、福建泉州奇树明新师范学校校长等。他还出任江苏、江西省教育视学,时间长达10年之久,并曾担任福建省教育厅秘书、代厅长,江苏省教育厅秘书、第四科科长等职,影响广泛。但其主要业绩是与他创办的私立无锡竞志女校紧密相连的,他留下的众多著作括教科书、论著、诗文、游记、日记等亦均是围绕办学展开的。
按照祖舅父的记载,中国近代女学校早于上海、苏州,均为“教会所设立之女子学校”,如上海利亚女学、启明女学,苏州景海女学等。国人早的自办女学,为1897年经元善在上海创办的经氏女学,继起者有务本女学、爱国女学等。直到1911年辛亥革命前,全国约有女学校40所。1903年,胡和梅在堰桥村前创办胡氏女子小学,为无锡地区早的女学校,但影响不大。1905年春,他偕务本女校毕业的夫人夏冰兰,在无锡城中水獭桥创办私立竞志女学校。该校初分设师范、中学、小学三部,不久又添设幼稚部,后由初中发展到高中,成为无锡地区早的综合性女子中学。由于办学成绩显著,1918年,竞志中学部被江苏省议会接收为省办,挂牌“江苏代用女子中学校”,1923年又奉省教育厅令改名“江苏代用女子中学”。1929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学校被取消省办并令停办师范,改名“私立竞志女子中学”。抗战时期停办,一度在上海租界坚持办学。抗战胜利后在原址恢复,仍用“私立竞志女子中学”旧名。1953年被无锡市政府接管,改名“无锡市第二女子中学”,后还用过“无锡市第十二中学”校名,即现无锡市东林中学。祖舅父办竞志女学校,以“真实劳苦”为义,以“勤肃朴洁”为校训,实施“苦教育”,坚持女学教育。该校是中国近代女学启蒙时代早的一批女校之一,被蔡元培誉为“开风气之先”。当时清王朝已是风雨飘摇,但数千年传承的封建礼教、社会意识,仍顽固不化,绵延流毒。今天看来是经天纬地的真理,在当时都是离经叛道的“逆流”。可以想见,要“开风气之先”,而且是以个人及家庭的力量承办,除了各种具体的人、财、物等困难之外,还要破除社会陈旧的意识形态,筹办近代新学校,尤其是女子学校,需要披荆斩棘的艰苦努力。这本巨册,展示了当年赞助并协同保三祖舅父举办女子学校的先哲、名流以及许多从事教育工作的教职员工,乃至突破樊篱、勇于接受现代教育的优秀女青年;无论是奔走呼吁、宣传舆论,还是艰苦创业、教书育人,乃至刻苦努力、勤奋学是值得传颂赞扬,留存后世。
本书的出版是钱江先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寻觅创办竞志女学的人文旧踪的成果。由于一百多年来各种兵燹、浩劫,资料流失甚多,他不辞劳苦,遍访各处博物馆、图书馆、档案馆,搜罗整理出许多珍贵罕见的照片,其中的人物及相关事件,都带有风雨沧桑的印痕,展卷浏览,感慨万千!
自改革开放以来,东林中学在原沧一堂及竞志女校旧址建校,虽然学校名称改了,旧建筑也更新了,但振兴教育事业仍然是当前艰巨和光荣的任务。东林中学叶映峰校长倡导编印此书,继往开来,承前启后,可为后人提供更多启迪之,本书的出版将为无锡近代教育史增添重要的参考资料。
是为序。
序言一
序言二
私立竞志女学校时期(1905—1917)
女学先声:1905年(侯鸿鉴34岁,开校第1年)… …
立校者侯鸿鉴/4 夫人夏冰兰/5侯鸿鉴父亲侯士环/6早的师生合影(秦彩南摄)/7无锡开校人杨模/8 早的女教员杨达权、周佩珍/9 妹夫黄蔚如/10
添招幼稚:1906年(侯鸿鉴35岁,开校第2年)… …11日籍教员金原村子/12早的男教员黄淡如/13算术教员蔡养默/14江苏督学使者唐景崇/15 师生合影/16 房东夫人吴芝瑛/17
学部立案:1907年(侯鸿鉴36岁,开校第3年)……
县视学张鉴/19 理化教员陶守恒/ 文明书局彩色广告/21
学制初定:1908年(侯鸿鉴37岁,开校第4年)… …22县署第三科主任许棫/23国文和历史教员邹家麟/24
师生合影/25 薙刀体操表演/26
殉学未成:1909年(侯鸿鉴38岁,开校第5年)… …27师生合影/28学生绘画作品/29《单级教授法略说》书影/30校友过自爱/31早毕业生诸希贤/32江苏巡抚端方/33谘议局议长张謇/34京官杨味云/35白话文倡导者裘廷梁/36
确定校训:1910年(侯鸿鉴39岁,开校第6年)………37两届师范毕业生/39《无锡竞志女学杂志》书影/40南洋劝业会大门/41校训/42 江阴南菁高等学校校门/43第六年全体师生合影/44
参与光复:1911年(侯鸿鉴40岁,开校第7年)…………45蒋仲怀与夫人施兰芬/47妹婿范廷铨/48都灵博览会宣传海报及/49《教育镜》书影/50中央教育会议合影/51钱基博读书照/52侯鸿鉴致秦效鲁函/53
新校落成:1912年(侯鸿鉴41岁,开校第8年)……………54教长蔡元培(上海西成照相馆摄)/56江苏省次教育行政会议开幕合影/57县教育会职员合影及会所/58北禅寺建筑构件及新设校门/59省视学侯鸿鉴/60无锡国专校长唐文治/61
指令嘉奖:1913年(侯鸿鉴42岁,开校第9年)………………62省视学臧祜/ 运动会场景/65
品性立标:1914年(侯鸿鉴43岁,开校第10年)…… …66术展览会场景/69无锡县立图书馆/70日
……
联欢工农:1957年(侯鸿鉴86岁,开校第53年)… …354图书登记表/355
大炼钢铁:1958年(侯鸿鉴87岁,开校第54年)… …356教职员名册首页/358人民教育出版社《化学》教材书影/359
生源变动:1959年(侯鸿鉴88岁,开校第55年)… …360
汤聿敬与战友/361学校情况统计表/362
调整机构:1960年(侯鸿鉴89岁,开校第56年)………363校长翁寿麟及颁发的毕业/365历史教员姚愔
(国营无锡湖光照相馆摄)/366
鸿鉴去世:1961年(侯鸿鉴90岁,开校第57年)…………367侯鸿鉴遗像/368沧一堂后的影像(夏刚草摄)/369
参考文献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