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中医药大学周信有教授现年100岁,为第三届国医大师,学术思想主张“复方多发、综合应用、整体调节”,从事中医学事业80余年,学验俱丰,临证“专病专方”特色突出,疗效显著。该书详尽整理国医大师周信有名医名方,?对中医、中西医从业者、中医教育工作者、中医药科研工作者、中医爱好者深入了解并研究周信有教授学术思想,更好地发扬中医学术,服务人民有一定帮助。本书记载国医大师周信临证常用效验方录80余首.每首方剂下附:1.方名;2.药物组成;3.功效主治;4.煎服方法及部分方剂的炮制要求;5.方剂诠解;6.随症加减;7临证备要;8.按语等八部分组成;该书定位为:国医大师周信有教授的名医名方特色,以说理为主,暂不附列医案。
国医大师周信有教授学术思想主张“复方多发、综合应用、整体调节”,从事中医学事业80余年,学验俱丰,临证“专病专方”特色突出,疗效显著。该书详尽整理国医大师周信有名医名方,对中医、中西医从业者、中医教育工作者、中医药科研工作者、中医爱好者深入了解并研究周信有教授学术思想,更好地发扬中医学术,服务人民有一定帮助。
恩师周信有教授生前从医80 余年,学验俱丰,见解独到。许多疑难大病、久治不愈或失治误治后的顽疾怪症,经周老调治,多获良效。周老常言:临床上,对于病程缠绵、虚实夹杂、寒热共见的病症,仅用一法一方,必然带来某种局限,影响治疗效果。有鉴于此,周老提出了“复方多法,整体调节,综合运用”的学术思想,以指导临床。
方剂是中医学战胜疾病的有力武器,也是古代先贤们临床实践的智慧结晶。周信有教授的经验方是对古代名方的继承和发扬。或两方相合,如“双合复脉汤”,或多方相叠,如“益气补血汤”。所选方剂既有麻杏石甘汤、黄芪桂枝五物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经方,也不乏补阳还五汤、天麻钩藤饮、活络效灵丹、还少丹等时方。
在诸方相合的基础上,如何正确加减药物?周老指出:首先要在明晰药性的基础上,有针对性、选择性地选取药味。其次要充分从“七情角度”考虑全方药物的“和合”特性。“药有个性之长,方有合群之妙”,“十八反”“十九畏”只是最为常见的配伍禁忌。历代本草著作中,有大量药物配伍的文献记述,都应综合考量。
在针对疾病病因病机选取药物的同时,周老活用《金匮要略》中“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的“治未病”思想。结合患者体质状况与疾病病势转归,选取1~2 味药物截断病势,使之不再传变。同时,选取特定药物(未必是补益药)提前预防,即“先安其未受邪之地”。
就方剂而言,最常见的组合形式即“君、臣、佐、使”。但对于某些疾病,很难按照这个模式去组方,而是依法用药。如周老在临床治疗各种慢性肝病的处方,药味多在20 味以上。其组方思路与原则便是将“清解,祛瘀,补虚”三法融于一体。清解药常用虎杖、茵陈、板蓝根、紫草、贯众、黄柏、山豆根、苦参、土茯苓、白花蛇舌草;祛瘀药常用赤芍、丹参、莪术、郁金、当归、枳实、猪苓、泽泻;补虚药常用党参、炒白术、炙黄芪、三仙(仙茅、仙灵脾、仙鹤草)等,具体施治应结合患者的年龄、性别、病程久暂、饮食习惯及季节更替来选取药物组方。这也是周老临床组方的一大特色。
前人有言:服药无效,炮制不到。周老临床用药特别重视药物的炮制,如黄芪、五味子蜜制,仙灵脾羊脂炙制,三棱、莪术、鳖甲俱用醋制,香附用水、酒、盐、醋四制等,读者应多加留意。此外,书中所有药物剂量,均为周老拟定及临床真实数据,如细辛,周老习用量为6g,亦需读者在临床中明辨使用。药物是组成方剂的基本要素,周老临证对一些药物也有独到的经验,如仙灵脾亦名淫羊藿,而周老在处方中多书“阴阳合”,传统认为淫羊藿性温偏燥,阴虚相火易动者忌用,而周老认为淫羊藿甘温偏平,温而不燥,升中有降,补中有通,调补阴阳,无升阳动火之不良反应。对于一切虚证或虚实夹杂之证,表现出阴阳气血两虚而需补肾固本者,均可选用。书中周老多首经验方均运用了该药,读者细心体会,定有所得。
“阴阳有三,辨病还需辨证,医相无二,活国在于活人。”辨证论治是中医学重要的灵魂与旗帜,但并不是中医学的全部。仅从中医学发展的角度而言,辨病论治是早于辨证论治出现的。周老的病证思想既强调辨证又不排斥辨病,是两者的有机统一。中医内科学中的证型分析未必尽合于临床,但对于初学者有助于培养临床思维,熟练掌握理、法、方、药的精义。相较于中医内科学的辨证分析,周老在辨病论治中特别强调各证型之间的内在联系,例如对于慢性乙型肝炎的辨治,周老认为可分为肝郁脾虚、湿热未进、气阴两虚、虚瘀癥瘕四型,但是肝郁脾虚证型是基本证型,贯穿于其他三型之中。再如,周老认为冠心病可分为气虚血瘀、痰浊阻滞型,气阴两虚、心脉瘀阻型,阴虚阳亢、血脉瘀滞型,心肾阳虚、寒滞血瘀四型。就冠心病的表现和病理变化,虚实夹杂、本虚标实的特点贯穿于全过程。辨病论治下的专病专方,不是临床思维的固化,而是经验高度凝练下的辨证提升。通观周老的经验方,无不体现了“复方多法”“整体调节”两大特点。
清代医学家程钟龄曾言:“大凡一切用药,必须相天时,审地利,观风气,看体质,辨经络,问旧疾,的确对证,方为良剂。”笔者认为,在临床中应用周老经验方时,也应该遵循以上原则。从这个角度讲,这又是“专病专方”思想指导下的精细化辨证用药,可见辨证与辨病并不矛盾。中医诊病是理、法、方、药的有机结合,讲究圆机活法,最忌胶柱鼓瑟。历史的经验是惨痛的,宋代《局方》(《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盛行,“官府守之以为法,医门传之以为业,病者恃之以立命,世人习之以成俗”。对于专病专方不加变通的滥用,危害是极大的。
周老经常讲,临床实践是中医药最重要的“实验室”,离开了临床,一切都是空谈。作为中医工作者,早临床、多临床、终身临床是基本的要求。只有在不断的临床实践中去体会、去总结、去感悟,才能明白辨证与辨病的区别与联系。书中的疾病名称,多是西医病名与中医病名同用,中医病名较为形象,但失之宽泛,难以统一,西医病名趋同性相对较好。“医有中西之别,术无贵贱之分”,总体而言也是为了更好地为临床服务。
本书成编,初心在于为中医药学术传承贡献些许薄力,书中验案部分,得众位同门襄助,共同整理而成。编者侍诊周老左右,历阅十五春秋,受教良多,奈资质愚钝,冥顽欠化,对周老丰富的学术思想和临证经验领会不足,难免挂一漏万,错讹频生,敬祈同道多提高见,以便改进。
殷世鹏
庚子暮秋于甘肃中医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