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美好而安适的白天后,小鸭子穿过森林回家。在越来越黑的环境中,他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小鸭子吓坏了,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传说,他拼命地逃,但是无法摆脱那个声音,最终他绝望地放弃抵抗,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时,他听到了关切的问候。睁开眼睛后,他看到说话的家伙只是一只小蝙蝠。于是小鸭子不那么恐惧了,也敢和蝙蝠交谈了。最终,两个小伙伴走过森林,迎来黎明。
你心目中的北欧是什么样子?金发碧眼,人高马大?挪威呢?森林?
维罗尼卡和卡米拉合作的小鸭子系列绘本已经出版到第三册。在前两册《旅行》和《饥饿》中,淡泊清新的画风给我们带来充满幻想的北欧风,小鸭子着实可爱,内心各种小剧场靠呆萌的表情一览无余。特别是《饥饿》一书,把孩子不甘心分享的“痛苦”心思描绘得细致而详尽(详见《分享,对孩子来说并非易事》)。
但维罗尼卡的意图并不在讨好孩子,或帮家长解决教养问题。她要用绘本讲述真实的人生。
维罗尼卡并不是金发碧眼的北欧人,她是拉美后裔。不过图作者是瑞典人,所以小鸭子系列初读还是有明显的北欧梦幻感。
但这些故事,其实是世界的。
正如为小鸭子第三册《黑影》做特邀校对的Joshuya(二年级女生)评价的那样,“这本书并没有把读者当小孩子”。早在《旅行》中,维罗尼卡所描绘的世界就是运转加速的现代化社会的真实写照。
经典的育儿观认为,给幼儿稳定的养育环境很重要。然而现代社会中,即便是孩子也参与了异地奔波。第一次看《旅行》时,我想到的就是留守儿童跟随父母来到陌生的城市。我的感受没错。只是故事背后的事实,是作者自己从南美到了美国,又迁徙到挪威。现代人的际遇无论长幼一视同仁,那种祖祖辈辈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即便年迈,您还是有可能远渡重洋
去照料孙儿。“旅行”不是一次休闲,而是“人生忽如寄”的不确定。
环境会变化(《旅行》),分享艰难而必须(《饥饿》),这都是“新移民”的心声,还有,要面对因不了解而带来的恐惧(《黑影》)。
《黑影》这本书很特别,它没有前两册的清新感,大部分页面都沉浸在暗蓝暗紫的黑夜中。
北欧夜色是另一种魔幻,这里冬季的夜如此长,而夏季的又如此短。北欧的妖怪也比较单纯(本书译者概括)。本书中,小鸭子看到的妖怪都是它想象出来的,但蝙蝠(二号主人公)却真实存在。在2020年出版以蝙蝠为主角的绘本,我们感慨,这真是适逢其时!
蝙蝠可怕吗?并不。
我们怕的是不知道让我们害怕的是什么。它是谁?能带来什么后果?何时才会结束?当这些都未知,才最可怕。每了解多一些,恐惧都会淡一分。
蝙蝠的可怕还在于它与众不同的习性。它们生活在夜色之下,与日行性动物截然不同。蝙蝠的长相也挺吓人,还那么黑!黑而可爱的动物,人类能数出几个?
维罗尼卡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与孩子们分享。看,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我们。世界和世代流传下的印象已不尽相同。巴黎40%的人口是黑人,中国大部分人都不会功夫。了解,才能减少偏见,融洽地与他人相处。
维罗尼卡的世界是多元的,就像我们所处的地球。在这里,小鸭子会健康长大。
维罗尼卡·萨琳娜斯,文字作者,作家、剧作家和演员,生活在挪威。她拥有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的硕士学位、奥斯陆大学文学硕士学位。
卡米拉·英格曼,瑞典插画家,善于以迷幻的画风绘画动物或人物,有典型的北欧风格,硬朗中带着细腻,带着颗粒的质感。除绘画外,她还喜欢混合媒体、装置艺术,热爱手工,出版过包括《MORRAN之书》等多本图书,作品在多个国家展览。她曾以为GOOCJLE手绘搜索栏而出名。
邹雯燕,挪威驻华大使馆高级文化项目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