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读人群 :大众 1.海因茨`奥夫用他那支属于训练有素的新闻工作者的生花妙笔,不只描述了作为国家首脑的腓特烈、威廉和腓特烈`威廉们的功绩与弱点,还把他们的女人、宫廷圈子以及种种传说和奇闻怪谈次第呈现。——《柏林晨邮报》
2.作为作家,他的主题主要是普鲁士: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海因茨奥夫的名字因他关于建筑大师申克尔、西奥多枫塔讷、“绿侯爵”普于克勒-穆斯考及普鲁士王后路易丝的书籍而十分突出。——《柏林晨邮报》
3.《普鲁士国王》显得十分朴实无华,但在数百页的描述中,汇集了关于德国200余年历史的海量信息。海因茨奥夫不仅做到了下笔诙谐有趣、言简意赅,而且还成功地体现了普鲁士历史在整个欧洲大环境里的显著地位。——《威斯特法伦邮报》
代前言
一个名叫“普鲁士”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而且这个名字也极有可能永远不会再被恢复。历史上,它前后两次成了牺牲品。第一次:为了实现让全德国人团聚于一个统一国家,这个延续了数百年的梦想。第二次,也是决定性的:作为替罪羊,虽然这些罪行并非肇始于普鲁士,而是由德国梦想家的那些身着棕色制服的继承者所犯下的。
毫无疑问,牺牲精神本就是普鲁士精神之一,只是在这两次事件中,自我牺牲的行为却都是由误解而引发的。威廉一世在1871 年清楚地知道,从“普鲁士”到“德意志”以及他本人从“普鲁士国王”到“德意志皇帝”的转变,将意味着普鲁士王国的自我毁灭。而1947 年,当与盟诸国终于将德意志帝国解体后,他们对待帝国中“非普鲁士”的部分格外宽容。
误解究竟源自哪里?1871 年时,是出于对德国统一的过高评价,并相信当时的国际政治环境会轻易地甚至过分轻易地演变为战争威胁。1947 年时,则是夸大了普鲁士在其自身发展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作为一个成功的国家,一个信守“各得其所”格言的国家,一个居于其中的子民都时刻准备将“己之所有”奉献并对内心的准则遵行不悖的国家,普鲁士拥有的并不纯粹是在国内外媒体中的良好声誉。恰恰相反,从很早时起,无论是否公正,人们就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它身上具备德意志民族那些所有不令人喜欢的特点。
看起来,普鲁士似乎是“军国主义”确凿无疑的发祥地,可人们往往忽视了其他的德国邦国也在同样不遗余力地为战争做着准备。同样被忘记的还有这样的事实,即欧洲的其他国家,比如英国,如果不是正好在战争中与普鲁士结为盟友的话,都会对普鲁士抱有发自内心的敌意。由于腓特烈大帝在一系列的侵略战争中战绩彪炳,因此没有像不肯参与“克里米亚战争”的腓特烈`威廉四世那样受到世人的责难。普鲁士人将军国主义作为了立国之本来对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在对其加以运用时大多保持着极为审慎的态度。普鲁士军队的实际创建人,那位“士兵国王”,几乎毕生没有参与过战争(只有一次令他犹豫不决的例外,也是因他必须履行已有条约中的责任)。“士兵国王”的曾孙腓特烈`威廉三世也有同样的顾虑。他曾发表过立场坚决的和平主义宣言,并希望成为一名太平国王,尽管他本人对军队很是热爱。他试图避免战争,但不久后就在欧洲诸强使者的轮番劝说下,身不由己地卷入到民族战争中去。至于偏偏是他被选中成为战胜拿破仑的队伍中的一员,则是世界史上最苦涩的事后回味之一。
普鲁士没有哺育出拿破仑(或希特勒)这样的人物,即便是横行无忌且无往不利的腓特烈大帝,也绝非暴君。在那些被他入侵的国家,所有从当地获取的生活用品、马匹乃至服务,都会被付款,分毫不少。他既没杀死过昂吉安公爵,也没清除过恩斯特`罗姆??。而普鲁士则是世界军事史上最早规范步伐及统一军装的国家之一。此举不仅可以使战场情况清晰可辨,同时,无论对朋友还是敌人来说,也更为公平。
造成普鲁士对自己所谓的荣光沾沾自喜(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一局面的,绝非是统一的军装而已。历任的九位霍亨索伦国王,构成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群体—每一位国王都个性鲜明,彼此间绝不相像。谁要是把他们所有人都想象成腓特烈大帝那样,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中有的人与腓特烈大帝截然相反,比如腓特烈大帝的继任者腓特烈`威廉二世,便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又或者如腓特烈三世,系19 世纪时全部德国自由主义者的希望于一身,却在执政九十九天后撒手人寰。无论是醉心于艺术的腓特烈一世还是对艺术弃如敝屣的腓特烈`威廉一世,无论是沉默寡言的腓特烈`威廉三世还是自吹自擂的威廉二世,无论是沉醉在浪漫之梦里的腓特烈`威廉四世还是作风近乎平民化的现实主义者威廉一世—他曾是令人切齿的“霰弹亲王”,后来却成了深受爱戴的国王,最后更是在皇帝的宝座上被以国父看待—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普鲁士便无法仅由其拥护者或反对者的一面之词来判定,今后也不会。这个国家多面且多彩,就如它旗帜的颜色一样,不只局限于黑与白, 至少军旗的颜色甚是丰富,还饰以金线或银线。即使是单就这一领域,人们也难以一言以蔽之。
换句话说:普鲁士看起来与其他国家并无不同,只是更自律、更坚毅,也更成功。被反复提及的它的当权者,在与其他国家领袖的比较中,曾被、也依然被认为是更强硬的,但实际上也做到了更公正。强硬的公正不见得是坏事,只是当然无法由此诞生出所谓人间乐园罢了。又有谁能够创造出人间乐园呢?或许应该是那些满口许诺的国家吧!其实只要能像普鲁士一样,将“各得其所”的格言铭刻在士兵的腰带扣上,那么这个国家就已经算是成绩斐然了。
之所以普鲁士还可以在文学作品中长存,也许正是源于这句朴素的“各得其所”的吸引力。它喻示着某种伟大的、理想化的,同时又无法企及的目标。一个没有抹杀全部不确定性的目标,一个谜语。到最后人们会发现,自己所有对历史的探究都摆脱不了自己所处时代的影响,只能做到从当前的角度去理解过去。
西奥多`枫塔讷在他的最为普鲁士化的小说《武腾瑙棋局》中是怎样说的?“谜团该如何被解开?谜团是无解的,某些阴影中的、不曾有过确切答案的部分将永远存在下去。”
作者:海因茨`奥夫(Heinz Ohff,1922—2006),德国作家,生前是一位享有盛誉的记者,同时是《每日镜报》文化专栏的主管,以在文学和戏剧批评领域的建树而著称,曾获颁德国联邦功绩十字勋章,意大利罗马城市金牌。奥夫一生著作等身,已出版作品:《苏格兰使用手册》《绿侯爵:海尔曼`冯`普于克勒- 穆斯考的惊险人生》《普鲁士王后路易丝:云中星辰》《卡尔`腓特烈`申克尔或普鲁士之美》《亚瑟王:传说与历史》《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普鲁士的命运》《威廉`特纳:昭示天象》《波茨坦之挽歌》《来自鳄鱼群和其他艺术家那里:二十年来的三十个批评》等。
译者:王小卓,毕业于德国柏林工业大学,工学博士,现为柏林卓越制造有限公司总经理,柏林费迪南德-布朗恩高频技术研究所客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