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珍珠港事件后,日军迅速南侵,占领东南亚的大片领土,包括荷兰女性和荷印混血女性在内的很多白人女性沦为日军慰安妇。
她们如一朵朵鲜艳的花蕾,含苞欲放。她们渴望长大,努力将花蕊迎向明媚的阳光。可是那美丽的花朵却被血红的太阳残酷地摧残、摧残、再摧残……
作者玛格丽特·哈默尔毛努·德弗瓦德维勒经过长期采访,在征得当事人同意后,将八位荷兰女性在荷属东印度日军慰安所里的惨痛经历公之于众。战争结束后,埃卢娜、玛露塔、莉娅、埃伦、贝齐、提奈卡、路易丝、诺露切回到了荷兰。她们当中,有的在家人的帮助下走出了痛苦不堪的回忆,过上了较为幸福的生活;有的因为身体遭受了严重的损伤,终生未嫁或不孕,在孤独、贫困中离世;有的因为心灵创伤而无法面对婚姻,遭受世人的歧视和非议。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慰安妇系列纪录片《三十二》《二十二》,总之观影结束后空前的无力感让我这个观影者难以想象备受摧残的老人们是如何熬过那段难以回首的悲惨岁月。她们经受的不仅仅是日军的凌辱、折磨和杀戮,还有尘封的历史真相被日本当局肆意歪曲和矢口否认。《被折断的花朵:八个荷兰慰安妇的伤痛回忆》中讲述的这八位正值花样年华的荷兰少女仅仅是二战期间沦为日本军队性奴高达20万受害者的缩影。随着时间的流逝,20万这个数字正在急剧萎缩,正如中国的慰安妇数量由*初得知的32变为22,到2017年变为8,2018年8月,这个数字戛然而止,变为了0。这是生命的无常,也是*残酷的倒数,更是《被折断的花朵:八个荷兰慰安妇的伤痛回忆》这本书*想做的抢救式记录。
所谓的慰安妇,就是二战时期日本政府运用国家权力在占领 地、殖民地强征妇女充当日军的性奴隶。近年来,中国、韩国受害者的故事已渐为人们知晓,其实在日军所有的占领地,都有日军慰安 妇。这当然包括东南亚各日军占领地,如缅甸、新加坡、东帝汶、菲 律宾、太平洋各群岛,以及荷兰所属的印度尼西亚。
1942 年 1 月,日军对荷兰所属的东印度、婆罗洲岛、苏拉威西岛 等地发动了第一次攻击。3 月 8 日,荷属东印度当局投降,到4月间,苏门答腊岛、圣诞岛、新几内亚岛几乎全为日军所占领。当时的荷属东印度有36 万欧洲人和大约 7000 万印度尼西亚人,他们大多住在爪哇岛。
日本占领军认为建立慰安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驻爪哇岛的日军第16 军的兵站,具体承办慰安所、发放许可证。在荷属东印度地 区有 3 万名女性曾在日军强奸中心受辱,有统计的数字是 19573 人。当然,许多人已失去生命,还有不少人不愿意再撕裂记忆的伤口,公开作证,所以我们所知的只是历史的冰山之一角。
在荷属东印度,日军性奴隶制度的受害者,有被强征去的朝鲜女性,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女性,也有当地土著女性,还有一些是当地白人女性。在日军慰安所里,慰安妇也是有等级的,最上层的是日本人,其下是中国台湾人、朝鲜人、中国大陆人、马来人,最低等的是当地女人。战时日本一直标榜自己从白人的统治下解放了黄种人 的东南亚,所以他们是不会放过白人女性的。1944年2月,日军在印度尼西亚的三宝垄,逼迫多个集中营里的荷兰女性为日军慰安妇。根据玛露塔的回忆,当时被抓的荷兰女性有 100 多人,这就是著名的三 宝垄事件。当然,日军不仅仅在集中营里抓人,还在一些女性回家路 上或在前往菜市场购物途中光天化日地抓捕人。本书的主人翁们就是 在这一背景之下进入暗无天日的慰安所的。
《被折断的花朵》中荷兰幸存者所叙述的受害事实,与在中国、韩 国受害者身上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区别。荷兰慰安妇也有一些是未成年人,如莉娅被抓时只有13 岁,还是个孩子。日军威吓她们说,如 果继续抵抗的话,就杀掉她们关在集中营的家人,于是她们只能停止反抗。在慰安所,她们每天要遭受 20 名左右的日本兵强暴,过着奴 隶般的生活。有时这些女性还会被送到其他日军驻地去,就像被摆在传送带上的商品一般,整整一天都要遭受日本士兵们的粗暴凌辱。虽 然日军规定士兵有义务使用避用套,可没有日本兵理睬。即便莉娅怀 孕,也没有哪个日本兵顾及到她有孕在身,她依旧遭受着强暴。不幸的孩子刚一生出来,就被两个日本兵杀害了,而且就在莉娅的眼前,莉娅只能整日以泪洗面。战争是如此的吊诡,困境中的莉娅后来竟与日本军官吉田生下了两个孩子。三宝垄事件的受害者扬·鲁夫- 奥赫恩(Jannie Ruff-OHerne),1944年被日军强行送入七海屋慰安所,在那里度过三个月地狱般的慰安妇生活。如今,《被折断的花 朵》中的主角埃卢娜、玛露塔、莉娅、提奈卡、贝齐、埃伦、叶妮、诺露切,都已经相继与世长辞。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者
苏智良
玛格丽特·哈默尔-毛努·德弗瓦德维勒(MargueriteHamer-Monod deFroideville),荷兰二战史研究专家,欧洲著名活动家。1941年生于印尼哈梅,1943年,年仅2岁的玛格丽特和母亲先后被拘禁在印尼苏腊巴亚和安巴拉瓦的日军集中营。与此同时,其父沦为日军俘虏并被关押在设立于泰国的战俘营。1945年,战争结束后,玛格丽特回到荷兰,之后在莱顿大学完成了学业。1994年,53岁的玛格丽特加入了日本赔款基金会,致力于通过日本的法律诉讼迫使日本政府承认罪责,并向荷兰受害者道歉、赔偿。1998年至2001年间,玛格丽特担任日本亚洲妇女基金会(AWF)在荷兰启动的荷兰项目实施委员会(PICN)副主席、主席和荷兰慰安妇受害者保密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