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教育》,原名《Cuore》(音“考莱”),在意大利语中是“心”的意思,亚米契斯耗时十年才创作完成。全书采用日记体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叫安利柯的四年级小男孩的成长故事,因此书名又叫《一个意大利四年级小学生的日记》。内容主要包括发生在安利柯身边各式各样感人的小故事、父母在他日记本上写的劝诫启发性的文章,以及老师在课堂上宣读的精彩的“每月故事”。每章每节,都把“爱”表现得精细深入、淋漓尽致,大至国家、社会、民族的大我之爱,小至父母、师长、朋友间的小我之爱,处处扣人心弦。《爱的教育》是在1923年被介绍到我国来的,先是在《东方杂志》上连载。1924年,由夏丏尊先生对照日、英译本将这本书译为中文,漫画家丰子恺先生配以插图和封面,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夏丏尊先生在翻译《爱的教育》时说过这样一段话“教育之没有情感,没有爱,如同池塘没有水一样.没有水,就不成其池塘,没有爱就没有教育。”夏丏尊先生还说:“这书给我以卢梭《爱弥儿》、裴斯泰洛齐《醉人之妻》以上的感动。我在四年前始得此书的日译本,记得曾流了泪三日夜读毕,就是后来在翻译或随便阅读时,还深深地感到刺激,不觉眼睛湿润。”后来,因夏丏尊本人也是文学家,教育家,所以他所翻译的《爱的教育》版本颇受称赞。朱光潜、丰子恺、茅盾、夏衍等学者曾将此书列为当时立达学园的重点读物。1986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具有代表性的欧洲系列丛书》中。1994年被列入世界儿童文学*高奖——国际安徒生奖《青少年必读书目》之中。2001年被教育部指定为中小学语文新课标课外阅读书目。《爱的教育》被译成数百种文字,成为世界*受欢迎的读物之一。
译者序
这书给我以卢梭《爱弥儿》、裴斯泰洛齐《醉人之妻》以上的感动。我在四年前始得此书的日译本,记得曾流了泪三日夜读毕,就是后来在翻译或随便阅读时,还深深地感到刺激,不觉眼睛润湿。这不是悲哀的眼泪,乃是惭愧和感激的眼泪。除了人的资格以外,我在家中早已是二子二女的父亲,在教育界是执过十余年的教鞭的教师。平日为人为父为师的态度,读了这书好像丑女见了美人,自己难堪起来,不觉惭愧得流泪。
书中叙述亲子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乡国之感,社会之同情,都已近于理想的世界,虽是幻影,使人读了觉到理想世界的情味,以为世间要如此才好。于是不觉就感激了流泪。
这书一般被认为是有名的儿童读物,但我以为不但儿童应读,实可作为普通的读物。特别地应介绍给与儿童有直接关系的父母教师们,叫大家流些惭愧或感激之泪。
学校教育到了现在,真空虚极了。单从外形的制度上、方法上,走马灯似的更变迎合,而于教育的生命的某物,从未闻有人培养顾及。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又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于池的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
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
因了这种种,早想把这书翻译。多忙的结果,延至去年夏季,正想鼓兴开译,不幸我唯一的妹因难产亡了。于是心灰意懒地就仍然延搁起来。既而,心念一转,发了为纪念亡妹而译这书的决心,这才偷闲执笔,在《东方杂志》连载。中途因忙和病,又中断了几次,等全稿告成,已在亡妹周年忌后了。
这书原名《考莱》,在意大利语是“心”的意思。原书在一九○四年已出三百版,各国大概都有译本,书名却不一致。我所有的是日译本和英译本,英译本虽仍作《考莱》,下又标《一个意大利小学生的日记》几字,日译本改称《爱的学校》(日译本曾见两种,一种名《真心》,忘其译者,我所有的是
三浦修吾氏译,名《爱的学校》的)。如用《考莱》原名,在我国不能表出内容,《一个意大利小学生的日记》,似不及《爱的学校》来得简单。但因书中所叙述的不但是学校,连社会及家庭的情形都有,所以又以己意改名《爱的教育》。这书原是描写情育的,原想用《感情教育》作书名,后来恐与法国佛罗贝尔的小说《感情教育》混同,就弃置了。
译文虽曾对照日英二种译本,勉求忠实,但以儿童读物而论,殊愧未能流利生动,很有须加以推敲的地方。可是遗憾得很,在我现在实已无此工夫和能力。此次重排为单行本时,除草草重读一过,把初刷误植处改正外,只好静待读者批评了。
《东方杂志》记者胡愈之君,关于本书的出版,曾给予不少的助力;邻人刘薰宇君、朱佩弦君,是本书最初的爱读者,
每期稿成即来阅读,为尽校正之劳;封面及插画,是邻人丰子恺君的手笔。都足使我不忘。刊开明书店版《爱的教育》
一九二四年十月一日
序
特将此书奉献给九岁至十三岁的小学生们。
也可以用这样的书名:《一个意大利市立小学三年级学生写的一学年之纪事》。——然而我说: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我不能断定他就能写成恰如此书所印的一般。他是本自己的能力,慢慢地笔记在校内校外之见闻及思想于一册而已。年终他的父亲为之修改,仔细地未改变其思想,并尽可能保留儿子所说的这许多话。四年后,儿子入了中学,重读此册,并凭自己记忆力所保存的新鲜人物又添了些材料。
亲爱的孩子们,现在读这书吧,我希望你们能够满意,而且由此得益!
啊!”“金发儿万岁!”一个将校把自己挂着的勋章投了过去,还有一个走近去吻他的额。有人继续将花草投过去,落雨般地落在那可怜的少年的脚上、染着血的臂上、黄金色的头上。少年横卧在草地上,露出苍白的笑脸,好像是听到许多人的称赞,很满足于自己的为国牺牲!
每月例话
少年笔耕
叙利亚是小学五年级生,十二岁,是个黑发白皮肤的小孩。他父亲在铁路做雇员,在叙利亚以下还有许多儿女,一家营着清苦的生计,还是拮据不堪。父亲不以儿女为累赘,一味爱着他们,对叙利亚百事依从,唯有学校的功课,却毫不放松地督促他用功。这是因为想他快些毕业,得着较好的位置,来帮助一家生计的缘故。
父亲年纪大了,并且因为一向辛苦,面容更老。一家生计全负在他肩上。他于日间在铁路工作以外,又从别处接了书件来抄写,每夜执笔伏案到很迟才睡。近来,某杂志社托他写封寄杂志给定户的封条,用了大大的正楷字写,每五百条写费六角。这工作好像很辛苦,老人每于食桌上向自己家里人叫苦:
“我眼睛似乎坏起来了。这个夜工,要缩短我的寿命呢!”
有一天,叙利亚向他父亲说:“父亲!我来替你写吧。我能写得和你一样好。”
父亲终不许可:“不要,你应该用你的功。功课,在你是大事,就是一小时,我也不愿夺了你的时间。你虽有这样的好意,
但我决不愿累你。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
叙利亚向来知道父亲的脾气,也不强请,独自在心里设法。他每夜夜半听见父亲停止工作,回到卧室里去。有好几次,十二点钟一敲过,立刻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接着就是父亲轻轻回卧室去的步声。一天晚上,叙利亚等父亲去睡了后,起来悄悄地着好衣裳,蹑着脚步走进父亲写字的房子里,把洋灯点着。案上摆着空白的纸条和杂志定户的名册,叙利亚就执了笔,仿着父亲的笔迹写起来,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恐惧。写了一会儿,条子渐渐积多,放了笔把手搓一搓,提起精神再写。一面动着笔微笑,一面又侧了耳听着动静,怕被父亲起来看见。写到一百六十张,算起来值两角钱了,方才停止,把笔放在原处,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去睡。
第二天午餐时,父亲很是高兴。原来他父亲一点不察觉。每夜只是机械地照簿誊写,十二点钟一敲就放了笔,早晨起来把条子数一数罢了。那天父亲真高兴,拍着叙利亚的肩说:
“喂!叙利亚!你父亲还着实未老哩!昨晚三小时里面,工作要比平常多做三分之一。我的手还很自由,眼睛也还没有花。”
叙利亚虽不说什么,心里却快活。他想:“父亲不知道我在替他写,却自己以为还未老呢。好!以后就这样去做吧。”
那夜到了十二时,叙利亚仍起来工作。这样经过了好几天,父亲依然不曾知道。只有一次,父亲在晚餐时说:“真是奇怪!近来灯油突然费多了。”叙利亚听了暗笑,幸而父亲不再说别的,此后他就每夜起来抄写。
叙利亚因为每夜起来,渐渐睡眠不足,朝起觉着疲劳,晚间复习要打瞌睡。有一夜,叙利亚伏在案上睡熟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打盹。
亚米契斯(Edmondo De Amicis 1846-1980),意大利作家,出生于风光旖旎的意大利古里亚西海岸的奥纳利亚镇。 20岁时从军校毕业,加入军队,开始写一些具有爱国风味的短篇故事,并出版了他的一本书《意大利军旅生活》。1886年,亚米契斯写出了他十分著名的书——《爱的教育》。此书一发表,立即轰动了当时的意大利文坛,成为意大利无数家庭教育孩子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