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曾,字伯鲁,广东顺德人,上世纪初与红线女一起创新了粤剧艺术,他独创的“乞儿喉”及“马腔”半唱半白、顿挫分明,唱念中加入方言俚语,活泼滑稽,堪称“粤剧泰斗”、“一代伶王”。
《南粤艺苑系列丛书南国剧魂:马师曾传》是第1部介绍粤剧大师马师曾家事生平以及艺术实践经历的专著,对马师曾的学艺经过以及流派特色进行全面总结。书中附有许多珍贵照片很多为首次问世,而附录部分的个人年亦为《南粤艺苑系列丛书南国剧魂:马师曾传》增色不少,具有一定的资料价。
宗师者,人生百年的典范也。原广州市市长黎子流曾为马师曾题下诗句:“令人敬仰的马师曾大师——粤剧特艺出神入化,爱国气节万古长存。”
有道是:“云山苍苍,珠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毫无疑问,论品格,马师曾先生称得上是灵魂伟大之人。八年抗日战争,他在硝烟战火中,辗转各地筹集资金,慷慨解囊支持抗战;论艺术,马师曾被誉为“东方卓别林,具有谐谑之美”,被梨园行内人称为“粤剧老生泰斗”,被观众、媒体誉为“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粤剧奇才”。
他一生编演过400出大戏,粤剧大师红线女评价他“为岭南文化做出巨大贡献”。马师曾创造的“马派”艺术,包括编、导、演等几个方面,对粤剧事业的发展有特殊而又深远的影响。马师曾在粤剧艺术发展史上,堪称“文化大山”式的人物,他和他创造的“马派”艺术将一直滋养着粤剧,称他为“一代宗师”乃实至名归。
在粤剧从民间草台班“提纲戏”,到描写鲜明人物性格的完整剧本出现,再到顺利进入现代剧场,成为广东地方剧种的发展历程中,永远有一个坚毅的身影引领着我们前行,那便是马师曾先生;在振兴粤剧的艺术理想中,永远都有一个粗眉凤目、铁骨铮铮的男儿给我们力量,那便是马师曾先生。
马师曾出身于书香世家,从小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基础,有道是“文能释道千秋用,腹有诗书志未穷”。他从小迷恋广东地方音乐,以满腔热忱投身于粤剧事业。他于25岁以《苦凤莺怜》中的“乞儿腔”一唱成名。他在经典名剧《搜书院》里塑造了幽默风趣、脱俗出尘的谢宝;在粤剧《关汉卿》里塑造了民族气节高、才华满腹的关汉卿。他还自编、自导、自演《审死官》《刁蛮公主戆驸马》《斗气姑爷》《野花香》等剧,都具有生活气息浓郁、人物性格幽默风趣、语言通俗易懂的特点。
20世纪60年代,在马师曾任广东粤剧院院长期间,我有幸亲眼看过不少他编的戏,至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深受教益。
著名编剧杨子静先生和莫汝城先生都曾呼吁过,应及早对马师曾的艺术进行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与总结。粤剧著名旦角演员李燕清也说:“马大师贡献多大啊,为什么不为他建一座艺术纪念馆?”
笔者不自量力,用了几年时间搜集、整理马师曾的艺术资料,撰写出《一代宗师马师曾》,望以一己之力将其传奇经历编撰成文,以此缅怀粤剧历史上的一代宗师!
刘玲玉,广东粤剧艺术室秘书,广东省艺术研究所研究员。从小爱好粤剧艺术,1960年考入广东粤剧院,在马师曾担任院长的一团当演员。1982年起开始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研究文章,与马师曾、红线女等人过从甚密,曾出版《罗品超传》,在美国、加拿大等地发行。
自序
第一部分马师曾艺术生平
一、国学童子功
二、伟大的母爱
三、睇戏容易做戏难
四、州府老倌
五、《苦凤莺怜》,一鸣惊人
六、马驰千里,海外创艺
七、伶人应欢迎剧评
八、薛、马争雄,和而不同
九、“马派”艺术的特点
十、编、导、演奇才
十一、我带了一腔变革的热诚回来
十二、“真善美”剧团
十三、巨匠胸怀真善美
十四、马、红妙技真奇绝
十五、他,就是关汉卿
十六、灵魂深处的屈原
……
附录:马师曾年表
《南粤艺苑系列丛书 南国剧魂:马师曾传》:
每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先要煲好白粥,再服侍师傅洗面;之后是空着肚子吊嗓子。吊完嗓子就练功。师傅教的是掬鱼(有如现在体操中的掌上压),这是练功最基本的动作。还教扎马,教手桥。除了徒手的动作之外,也教持刀拿枪的动作。总之马上马下的功夫都是在早上教的,练习的时间大约一小时。
吃过早粥之后,休息约一小时。这段时间,我就要入厨房帮手,开饭给大家吃。吃过饭,稍息一下(我就去洗衣服),到11点练锣鼓,师傅佳还教音乐(他会拉二胡)。当时学戏的人都由他指定学习什么角色。我记得大师兄学公脚(虽挂须,但与总生不同,总生喉嫩些,小生则喉更嫩。从前小生唱子母喉,戏行称猫喉,唱法不同花旦,但又近乎花旦。咬字有的与花旦同,低音字却与总生同,但嫩些;尖字则与花旦同,但音老一些)。我小时就很喜欢男丑,因为丑的说唱都是土话,人家容易听得懂。当然,男丑做袍甲戏时,就要讲官话,不过仍然不甚严格,可以自由些。
我在当时还只是吊嗓子,没有选定什么角色来练习,师傅佳主张我学花旦,我不愿,要求做男丑。师傅佳对我说:“男丑不易学,要有天才。”因此叫我学普通角色的唱和做。学的是《夜审宁柯》。这个戏的剧情大致是这样:书生宁柯原已有妻,他在书房就读时,狐狸精变成书生;走进他妻子的房里,宁柯疑妻有奸,因而出妻。妻子因此自杀,鬼魂向阎王告状。阎王钩了宁柯的阴魂落地府。宁柯在地府见到父母,父母告诉他,他妻子死得冤枉。宁柯不信,说亲眼看见有男人走进妻子房内。正在难解难分之时,观音菩萨已将狐狸精擒获,宁柯才知道自己上了狐狸精的当,于是夫妻和好还阳。师傅佳就教我学“分妻”一场戏。还说:男丑演“分妻”戏的不少,唱词都是差不多的,至于如何做到引人发笑,就要看自己的本领了。《时迁偷鸡》戏中扮时迁的是丑生,要熟习武功才成,这武功非十二三岁学起来不可,现在你已经十七岁了,不能学了。何况我对这出戏又不十分熟。因此他还是要我先学基本的唱和做。
师傅佳教我们很严格,不准唱,只准轻声度曲,不用喉发音。他怕我们一开始就唱会把喉唱坏。
下午我们还是学唱、学锣鼓。到五点多吃晚饭,吃过饭,外宿的学生回家了。我们留宿的三人就进行自修,可是师傅不教,也不准我们唱。因为教了一天他也累,再唱就嫌嘈耳了。因而我利用晚上的时间来抄曲,用记账的大数簿来抄,抄了倒不少,可惜后来掉了。
大约在师傅佳那里学了两个多月,就被家里知道。原来我有一次上街,被舅父碰到,他一直跟到我学戏的地方,就知道了我的底细,自然我的戏也就学不成了。师傅佳不敢再收留,我只好退出来,后来我就到香港学生意。
但我学戏的心还不死,不久我又从香港回来,再去找师傅佳,问他何处有人教戏。他不肯告诉我,我再找师母,请她指引。师母就说,或者在黄沙会有。结果,我真的在黄沙梯云桥找到了另一个学戏馆。在那里就碰到大牛叶。他从前是演二花面的,风瘫后没法做戏了,这才做了戏院的“大旗手”,招人去新加坡演戏。当时,我是写了师约的,师约一写就是六年。那时,我知道这是卖身契,但我心想,且跟着他去新加坡,学一套本事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