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专名词语层级性体系研究_吕长凤_9787516187135

　　《汉语专名词语层级性体系研究》以现代汉语专名词语为研究对象，在系统论观点的指导下，从语言词汇的宏观视野出发，建立和描述汉语专名系统的整体框架。并在此基础上，对专名词语的意义和用法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概括，从而构建出汉语专名词语的层级性体系。在专名词语显著度理论和专名泛化的隐喻和转喻机制的理论支持下，按照专名词语与一般的普通词语的距离远近的判断标准，把专名词语系统分为专名词语基础层、专名词语中间层和专名词语扩展层。以专名词语的层级性体系构建为前提，深入分析每个层级专名词语的性质特征、范围和语用功能。

　　我在南开招收的学生分属两个专业：汉语言文字学和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不一，学生入学后或治词汇学或习词典学，方向也有异，但我要求他们所撰学位论文，都要把占据理论制高点作为第一要务。曾有学生在选择研究方向时把球踢给我，问我更希望他们选择词汇学还是词典学。每逢此时，我总坦言相告：词汇学理论色彩重，而词典学属应用学科。一个人年轻时掌握理论厚重一些，老来若想改搞应用研究，较易转轨，有驾轻就熟之便；而如年轻时搞的是应用学科，老来若想转搞理论色彩较重的研究，即使不好说是难如上青天，也绝非易事。长凤自2007年跟我读博，就择定词汇学方向，学位论文题目也是她提出的。学生对研究方向和论文选题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她选做《汉语专名词语层级性体系研究》这样一个题目，我开始却并不十分看好，因为此一研究易落老套，更难讨彩。但学生主意已定，做导师的就只有指导其完成论文，助其实现理想。长凤是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学术骨干，原本平坦的读博之路却因博二时丈夫突然患病不显顺畅。她开始要退学回家照顾夫君，后遵我建议办的是休学，这为她日后继续攻读留下机会。两年后长凤回到南开，还带来了学位论文初稿。老实说，她一边服侍病人，照顾幼子，一边撰写博士论文，真难为她了。但博士论文有博士论文最起码的标准和要求，导师任何时候都必须秉持学术良心，不能因同情放弃原则。因此，我给她在论文上密密麻麻提了不少意见，请她修改。长凤见状，知难完成，便未再坚持当年答辩的要求。长凤在读博的第五年，论文终获答辩通过。我回顾这段历史，一是说，长凤的论文选题，是块硬骨头；二是说，一位青年学者，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负担繁重，若再遇上什么意外变故，那负荷就更非常人所能理解了。

　　长凤在《汉语专名词语层级性体系研究》这篇论文中提出一个命题：词汇的各个门类，都有自己的层级。她又进而提出：专名词语具有层级性，因此而具体系性。这是屡被一些学者提出，正反两方反复论辩过的问题。有些学术问题，即使再争论几十年也未必能有个人人都接受的结果。论辩的双方，观点既然不能一方为另一方心悦诚服地接受，那就不如大家将其暂放一旁，务实求真，脚踏实地去干一些事，来得实在。长凤的论文就在如下三个问题上做出了自己艰辛的探索：一，论文按照专名词语所指对象是否具生命这个标准，把专名词语分为生命类的和非生命类的。该两类专名词语又都有各自的下位类。生命类专名词语包括人名、网名、动物名和神仙鬼怪名等；非生命类专名词语的下位类更加繁复，其第一级下位分类是自然类专名词语和社会类专名词语。二，专名词语的命名不是一个简单的以名指物的过程。不同类型的专名词语在命名过程中存在着不同的要求。论文以专名词语的整体为研究对象，指出专名词语在命名中应遵循必要性、区别性、大众化、审美性等原则。专名词语的命名方法更饶有趣味，计有寓意命名、谐音命名、专名移用命名、数字命名等多种方法。三，专名词语的词典收录体现了词汇学与词典学的交叉关系。论文尝试对专名词典进行分类，并对综合性词典和语文类词典专名词语收录情况作了概括和分析。长凤所做的这些研究，打破窠臼，不落俗套，对人们深入认识专名词语，深化对它的研究，无疑是很有助益的。

　　金无足赤，长凤论文还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比如，论文以词语意义构建词语层级性体系，当然很有必要，也是学者们惯常的选择。但是，在词语形式的基础上构建专名词语的层级体系，也十分必要，更易形成形式化的标准，其研究前景似更引人人胜。再如，长凤按所指对象是否具生命的标准，把专名词语分为生命类和非生命类专名词语，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工作。这里的生命类、非生命类，是从所指对象是否具生命而分出的，那么这个“生命”与词语本身的“寿命”有无关系？接下来，生命类和非生命类专名词语各自的存活度如何？它们各自在类聚内与其他词语的依存度如何？生命周期是否一样？此外，长凤论文所用语料和所谈语言事实，都属现代平面的；未来若再深化此一研究，能联系汉语史上的一些事实，收获定然更大。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思考和研究。

　　《汉语专名词语层级性体系研究》：

　　（三）动物名

　　动物名不同于一般的动物名称，一般的动物名称是对不同种类动物的通称，即大到恐龙、老虎、狮子、大象，小到蚂蚁、蜂鸟、蚊子、绦虫的各类动物名称。这些一般的动物名称应属于名称当中的通名，也就是表示类别属性的名称。我们这里讲的动物名指的是具有专指性或特指性的动物名称，即具体指称某个特定动物的特指性专名。动物名是用来称呼某个个体性动物的，是人们为某个动物所取的名字，这个名字专属于这个动物所有，是这个动物区别于其他同类动物的代号或符号。

　　在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存在于社会群体之中的每个成员都具有区别于其他成员的符号或代号——人名。作为动物来说，非人类社会的主角，为什么还会拥有像人的专指性符号一样的动物名呢？

　　“动物是有神经、有感觉、能运动的生命主体，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界中能够主动展示自己活力和魅力的成员，它们和我们人类之间总有着诸多天然的相似点，和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动物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这是人类与动物之间关系的经典概括之语。动物名的获得，与动物和人类关系的密切程度是成正比的。所有动物之中，与人类的关系越密切的，越容易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反之，其只会像其他动物一样仅有一个表示类别的通名，而不会具有独特的、个性化的专名。这时的动物名，应该是此动物“身份”的象征，标示着它与人类的密切关系。

　　在动物名中，典型的、数量最多的、最被大家所熟悉的当属宠物名。宠物是所有动物当中与人类关系最为密切的，它和我们人类一样，生活在一个现实的家庭之中，受到人类万般宠爱，甚至成为一个特殊的家庭成员。在这种情况之下，宠物名的获得就变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反倒是，一个身份是宠物的动物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就会变得很奇怪，而不能被人们所接受。宠物与人类的特殊关系使宠物获得了其他动物所不具有的特殊身份（家庭成员），从而使得它们名正言顺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除了宠物名，还存在其他的动物名。一个动物园中，有成千上万个动物，并不是每个动物都有名字，只有那些身份特别“尊贵”的动物，像大象、老虎、大熊猫等，或者是具有特殊“才艺”的表演明星，才有“资格”获得属于自己的名字。动物拥有名字是其“身份”“地位”的象征，如果一个普通动物取了一个名人的名字，那么不管是这个动物还是为动物命名的人都会引起人们的关注，这也不愧是网络时代快速吸引人眼球的“好方法”。

　　当然对于那些具有“特殊身份”的、充当政治、文化交流使者的动物明星们，是一定要有名字来称呼它们的，而且它们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命名的，是要经过比较慎重的命名过程，从而得到具有某种寓意和趣味性的动物名。作为我国“国宝”的大熊猫外形憨态可掬，性情温柔，没有攻击性，是和平的象征，同时又能体现中国文化，因此是充当“外交使者”的最佳人选。中国与美国的“熊猫外交”最早始于20世纪70年代，作为“国礼”的大熊猫“玲玲”和“兴兴”进入了人们的视野，此后，又有14只大熊猫相继赠送给日本、法国、英国、墨西哥、西班牙等国，每只作为“外交使者”的大熊猫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美丽、独特的名字。被称为动物界“活化石”的大熊猫，把中国人民的和平愿望与美好祝福带向了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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